《追风筝的人》第五章及《追风筝的人》最新章节在线阅读
盒子小说网
盒子小说网 玄幻小说 武侠小说 仙侠小说 都市小说 言情小说 校园小说 历史小说 军事小说 网游小说 竞技小说 穿越小说 重生小说 官场小说 架空小说
小说排行榜 耽美小说 科幻小说 灵异小说 推理小说 同人小说 经典名著 乡村小说 短篇文学 综合其它 热门小说 总裁小说 重返洪荒 官道无疆 全本小说
九星天辰诀 雄霸蛮荒 苍穹龙骑 主宰之王 女人如烟 帝御山河 一世之尊 罪恶之城 孽乱村医 绝世武神 我欲封天 小姨多春 完美世界 神武八荒 官路红颜
盒子小说网 > 综合其它 > 追风筝的人  作者:卡勒德·胡赛 书号:41950  时间:2017/9/24  字数:7505 
上一章   第 五 章    下一章 ( → )
  不知道什么东西发出一阵雷鸣般的声响,接着大地微微抖动,我们听见“砰——砰——砰”的声。“爸爸!”哈桑大声叫喊。我们拔腿跑出起居室,看见阿里跛着脚在走廊狂奔。

  “爸爸!那是什么声音?”哈桑大叫,伸开双臂朝阿里奔过去。阿里伸手揽住我们。一道白光闪起,夜空亮起银辉。又是一道白光,随后是暴风骤雨般的声。

  “他们在猎杀野鸭。”阿里嘶哑地说“他们在夜里猎鸭子,别害怕。”

  远处传来警报声。不知道从什么地方传来玻璃破裂的声音,还有人高声叫嚷。我听见人们从睡梦中惊醒,跑到街道上,也许身上还穿着睡衣,披头散发,睡眼惺忪。哈桑在哭,阿里将他抱紧,轻轻地抚摸着他。后来我告诉自己,我没有妒忌哈桑,一点都没有。

  我们就那样哆嗦地抱成一团,直到天快破晓。声和爆炸声还没一个钟头就结束,可是把我们吓坏了,因为我们从来没听过街道上会有响。当时这些声音对我们来说太奇怪了。那些耳朵里面除了响再没有其他声音的阿富汗孩子当时还没出世。在餐厅里,我们挤成一堆,等待太阳升起,没有人意识到过去的生活方式已然告终。我们的生活方式,即使尚未全然终结,那也是苟延残。终结,正式的终结是在1978年4月,其时政变发生,接着是1979年12月,俄国坦克在我和哈桑玩耍的街道上耀武扬威,给我的父老乡亲带来死亡,开启了如今仍未过去的、血成河的时代。

  太阳快升起的时候,爸爸的轿车驶进车道。他重重地关上车门,匆忙的脚步在台阶上发出沉重的声音。接着他在门口出现,我看见他脸色挂着某种神情,那种脸色我一时辨认不出来,因为此前从未在他身上见过:恐惧。“阿米尔!哈桑!”他大喊,张开双臂朝我们跑过来“他们封锁了所有的道路,电话又坏了,我很担心。”

  我们停在他怀里,有那么一会儿,我竟然发疯似的觉得很高兴,而不管当晚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他们根本不是在猎杀野鸭。真相终于大白:1973年7月17夜里,他们根本就没有对什么东西开。翌清晨,大梦初醒的喀布尔发现君主制已然成为历史。查希尔国王远在意大利,他的堂兄达乌德汗[1]MohammedDaoudKhan(1909~1978),1973年起任阿富汗共和国总统,直到1978年被刺杀。[1]趁他不在,发动了政变,没有多加杀戮,就终结了他四十年来的统治。

  我记得隔早上,爸爸和拉辛汗喝着红茶,听着喀布尔广播电台播送的有关政变的最新消息,我跟哈桑躲在爸爸的书房外面。

  “阿米尔少爷?”哈桑低声说。

  “怎么啦?”

  “什么是‘共和’?”

  我耸耸肩:“我不懂。”爸爸的收音机一遍又一遍地传出“共和”这个词。

  “阿米尔少爷?”

  “怎么啦?”

  “‘共和’是不是要我和爸爸离开这里?”

  “我觉得不是。”我低声回答。

  哈桑想了想,说:“阿米尔少爷?”

  “什么呀?”

  “我不想他们把我跟爸爸送走。”

  我出微笑:“好啦,你这头驴子,没有人会送走你们。”

  “阿米尔少爷?”

  “什么呀?”

  “你想去爬我们的树吗?”

  我笑得更开心了。这也是哈桑的本领,他总是懂得在恰当的时间说恰当的事情——收音机的新闻实在是太闷了。哈桑回到他那寒碜的屋子去做准备,我跑上楼抓起一本书。接着我到厨房去,往口袋里一把松子,然后跑出去,哈桑在外面等我。我们穿过前门,朝那座山头进发。

  我们穿过住宅区,在一片通往山丘的荒芜空地上跋涉前进。突然间,一块石头击中了哈桑的后背。我们转过身,我的心一沉。阿夫和他的两个狐朋狗友,瓦里和卡莫,正朝我们走过来。

  阿夫的父亲叫马赫穆德,我爸爸的朋友,是个飞机驾驶员。他家位于一处豪华的住宅区,深院高墙,棕榈环绕,就在我们家南边,只隔了几条街。住在喀布尔瓦兹尔·阿克巴·汗区的小孩,人人都知道阿夫和他那臭名昭著的不锈钢拳套,谁都不愿意尝尝它的滋味。由于父亲是阿富汗人,母亲是德国人,蓝眼睛的阿夫头发金黄,身材比其他孩子都要高大。他凶残成,恶名远播,人们总是避之惟恐不及。他身旁有群为虎作伥的羽,走在附近的街道上,宛如可汗在阿谀逢的部属陪伴下,视察自己的领地。他说的话就是法律,如果你需要一点法律教育,那么他那不锈钢拳套无疑是最好的教具。我曾见过他用那拳套折磨一个卡德察区的小孩。我永远都不会忘记阿夫蓝色的眼睛中闪烁的近乎疯狂的光芒,还有他那恶的笑脸——那可怜的孩子被他痛击得不省人事,他竟然咧嘴而笑。瓦兹尔·阿克巴·汗区某些儿童给他起了个花名,叫“吃耳朵的阿夫”当然,没有人胆敢当面这样称呼他,除非他们想亲身体会那个可怜孩子的下场:他跟阿夫争夺一只风筝,结果之后在路边的臭水沟打捞自己的右耳。多年以后,我学到了一个英文单词,在法尔西语找不到对应的字眼,可以用来形容阿夫那样的人渣:反社会分子。

  在那些折磨阿里的男孩中,阿夫远比其他人来得恶毒。实际上,人们用“巴巴鲁”来嘲阿里,他正是始作俑者。喂,巴巴鲁,你今天吃了谁啊?哦?来吧,巴巴鲁,朝我们笑一笑。在那些他觉得特别来劲的日子,他会加油添醋:喂,你这个塌鼻子巴巴鲁,今天吃了谁啊?告诉我们,你这头细眼睛的驴子!

  眼下他正双手放在背后,用那双胶底运动鞋踢起尘灰,朝我们走来。

  “早上好,苦哈哈!”阿夫说,摆摆手。“苦哈哈”是另外一个阿夫喜欢用来侮辱人的词语。他们三个都比我们大,看到他们走近,哈桑躲在我后面。他们站在我们面前,三个穿着牛仔T恤的高大男生。阿夫身材最魁梧,双臂抱,脸上出凶残的笑容。我已经不止一次觉得阿夫不太像个正常人。幸运的是,我有爸爸这样的父亲,我相信正是因为这个,阿夫对我不敢太过放肆造次。

  他朝哈桑扬起下巴。“喂,塌鼻子,”他说“巴巴鲁可好吗?”

  哈桑一言不发,在我身后又退了一步。

  “你们听到消息了吗,小子?”阿夫说,脸上还是带着那副恶的笑容“国王跑掉了,跑得好!总统万岁!我爸爸跟达乌德汗相。你认识他吗,阿米尔?”

  “我爸爸跟他也。”我说,实际上连我自己都不知道那是不是真的。

  “好吧,达乌德汗去年还在我家吃过晚饭。”阿夫继续说“怎么样啊,阿米尔?”

  我在想,如果我们在这片荒地高声求救,会不会有人听到?爸爸的房子距这儿足足有一公里。要是我们留在家里就好了!

  “你知道下次达乌德汗到我们家里吃晚饭我会对他说什么吗?”阿夫说“我会跟他稍作交谈,男人和男人的交谈。将我跟妈妈说过的那些告诉他,关于希特勒的。现在我们有位伟大的领袖,伟大的领袖,一个志向远大的男人。我会告诉达乌德汗,提醒他记住,要是希特勒完成他那未竟的事业,这个世界会变得比现在更好。”

  “我爸爸说希特勒是个疯子,他下令杀害了很多无辜的人。”我来不及用手捂住嘴巴,这话已经口而出。

  阿夫不屑地说:“他说的跟我妈妈一样。她是德国人,她本来应该更清楚。不过他们要你这么认为,是吗?他们不想让你知道真相。”

  我不知道“他们”是谁,也不知道他们隐瞒了什么真相,我也根本不想去知道。我希望我什么也没说,我又希望我抬起头就能看见爸爸朝山上走来。

  “但是你得读读那些学校里面看不到的书。”阿夫说“我读了,令我茅顿开。现在我有个抱负,我要将它告诉我们的总统。你想知道那是什么吗?”

  我摇摇头。他终究还是说了,阿夫总是自问自答。

  他那双蓝眼睛望着哈桑:“阿富汗是普什图人的地盘,过去一直是,将来也永远是。我们是真正的阿富汗人,纯种的阿富汗人,这个塌鼻子不是。他们这种人污染了我们的土地、我们的国家,他们脏我们的血脉。”他挥舞双手,做了个夸张的姿势“普什图人的阿富汗,我说,这就是我的抱负。”

  阿夫又看着我,他看起来像是刚从美梦中醒来。“希特勒生不逢时,”他说“但我们还来得及。”

  他伸手去牛仔的后兜摸索某样东西“我要恳求总统完成从前国王没做的事情,派军队清除所有这些垃圾,这些肮脏的哈扎拉人。”

  “放我们走,阿夫,”我说,对自己颤抖的声音感到厌恶“我们没有碍着你。”

  “哦,你们碍着我了。”阿夫说。看到他从兜里掏出那个东西,我的心开始下沉。当然,他掏出来的是那黄铜色的不锈钢拳套,在阳光下闪闪发亮。“你们严重地碍着我。实际上,你比这个哈扎拉小子更加碍着我。你怎么可以跟他说话,跟他玩耍,让他碰你?”他的声音充了嫌恶。瓦里和卡莫点头以示同意,随声附和。阿夫双眉一皱,摇摇头。他再次说话的时候,声音显得跟他的表情一样困惑。“你怎么可以当他是‘朋友’?”

  可是他并非我的朋友!我几乎冲口说出。我真的想过这个问题吗?当然没有,我没有想过。我对哈桑很好,就像对待朋友,甚至还要更好,像是兄弟。但如果这样的话,那么何以每逢爸爸的朋友带着他们的孩子来拜访,我玩游戏的时候从来没喊上哈桑?为什么我只有在身边没有其他人的时候才和哈桑玩耍?

  阿夫戴上他的不锈钢拳套,冷冷瞟了我一眼。“你也是个问题,阿米尔。如果没有你和你父亲这样的白痴,收容这些哈扎拉人,我们早就可以清除他们了。他们全都应该去哈扎拉贾特[1]Hazarajat,阿富汗中部山区,为哈扎拉人聚居地。[1],在那个属于他们的地方烂掉。你是个阿富汗败类。”

  我看着他那狂妄的眼睛,看懂了他的眼色,他是真的要伤害我。阿夫举起拳头,向我走来。

  我背后传来一阵急遽的活动声音。我眼角一瞄,看见哈桑弯下,迅速地站起来。阿夫朝我身后望去,吃惊地瞪大了眼睛。我看见瓦里和卡莫也看着我身后,眼里同样带着震惊的神色。

  我转过身,正好看到哈桑的弹弓。哈桑把那橡皮带拉开,弓上是一块核桃大小的石头。哈桑用弹弓对着阿夫的脸,他用尽力气拉着弹弓,双手颤抖,汗珠在额头上渗出来。

  “请让我们走,少爷。”哈桑语气平静地说。他称呼阿夫为少爷,有个念头在我脑里一闪而过:带着这种深蒂固的意识,生活在一个等级分明的地方,究竟是什么滋味?

  阿夫咬牙切齿:“放下来,你这个没有老娘的哈扎拉小子。”

  “请放过我们,少爷。”哈桑说。

  阿夫笑起来:“难道你没有看到吗?我们有三个人,你们只有两个。”

  哈桑耸耸肩。在外人看来,他镇定自若,但哈桑的脸是我从小就看惯了的,我清楚它所有细微的变化,他脸上任何一丝颤动都躲不过我的眼睛。我看得出他很害怕,非常害怕。

  “是的,少爷。但也许你没有看到,拉着弹弓的人是我。如果你敢动一动,他们会改掉你的花名,不再叫你‘吃耳朵的阿夫’,而是叫你‘独眼龙阿夫’。因为我这块石头对准你的左眼。”他泰然自若地说着,就算是我,也要费尽力气才能听得出他平静的声音下面的恐惧。

  阿夫的嘴巴搐了一下。瓦里和卡莫看到强弱易势,简直无法置信,有人在挑战他们的神,羞辱他。更糟糕的是,这个家伙居然是个瘦小的哈扎拉人。阿夫看看那块石头,又看看哈桑。他仔细看着哈桑的脸,他所看到的,一定让他相信哈桑并非妄言恫吓,因为他放下了拳头。

  “你应该对我有所了解,哈扎拉人。”阿夫阴沉着脸说“我是个非常有耐心的人。今天这事可没完,相信我。”他转向我“我跟你也没完,阿米尔。总有一天,我会亲自让你尝尝我的厉害。”阿夫退了一步,他的跟班也是。

  “你的哈扎拉人今天犯了大错,阿米尔。”他说,然后转身离开。我看着他们走下山,消失在一堵墙壁之后。

  哈桑双手颤抖,努力把弹弓间。他的双弯起,或是想出一个安心的微笑吧。他试了五次,才把弹弓系在子上。我们脚步沉重地走回家,深知阿夫和他的朋友很可能在某个拐角处等着收拾我们,没有人开口说话。他们没有,那应该让我们松一口气。但是我们没有,根本就没有。

  在随后几年,喀布尔的人们不时将“经济发展”、“改革”之类的词挂在嘴边。君主立宪制被废弃了,取而代之的是在共和国总统领导下的共和制。有那么一阵,这个国家焕发出生机,也有各种远大目标,人们谈论着妇女权利和现代科技。

  对于大多数人来说,尽管喀布尔的皇宫换了新主人,生活仍和过去并无二致。人们依旧从周六到周四上班,依旧每逢周五聚集在公园、喀尔卡湖边或者帕格曼公园野餐。五颜六的公共汽车和货车载乘客,在喀布尔狭窄的街道上川不息,司机的助手跨坐在后面的保险杠上,用口音浓重的喀布尔方言大声叫嚷,替司机指引方向。到了为期三天的开斋节,斋戒月[1]回历的第九个月为斋戒月。[1]之后的节日,喀布尔人穿上他们最新、最好的衣服,相互拜访。人们拥抱,亲吻,互祝“开斋节快乐”儿童拆开礼物,玩着染的水煮蛋。

  1974年初冬,有一天哈桑和我在院子里嬉闹,用雪堆一座城堡。这时阿里唤他进屋:“哈桑,老爷想跟你说话!”他身穿白色衣服,站在门口,双手缩在腋下,嘴里呼出白气。

  哈桑和我相视而笑。我们整天都在等他的传唤:那天是哈桑的生日。“那是什么,爸爸?你知道吗?可以告诉我们吗?”哈桑说,眼里洋溢着快乐。

  阿里耸耸肩:“老爷没有告诉我。”

  “别这样嘛,阿里,跟我们说说。”我催他“一本图画册吗?还是一把新手?”

  跟哈桑一样,阿里也不善说谎。每年我们生日,他都假装不知道爸爸买了什么礼物。每年他的眼神都出卖他,我们都能从他口里将礼物套出来。不过这次他看来似乎真的不知道。

  爸爸从来不会忘记哈桑的生日。曾经,他经常问哈桑想要什么,但后来他就不问了,因为哈桑要的东西太过细微,简直不能被称之为礼物,所以每年冬天爸爸自行挑选些东西。有一年他给买了一套日本的玩具车。上一年,爸爸让哈桑喜出望外,给他买了一顶皮牛仔帽,克林特·伊斯伍德带着这种帽子演出了《黄金三镖客》——这部电影取代了《七侠寇志》,成为我们最喜爱的西部片。整整一个冬天,哈桑和我轮戴那顶帽子,唱着那首著名的电影主题曲,爬上雪堆,打雪仗。

  我们在前门掉手套,擦掉靴子上的雪。我们走进门廊,看到爸爸坐在炭火熊熊的铁炉前面,旁边坐着一个矮小的秃头印度人,他穿着棕色西装,系着红领带。

  “哈桑,”爸爸说,脸上带着不好意思的微笑“来见见你的生日礼物。”

  哈桑和我茫然对视。那儿没有见到任何包着礼物的盒子,没有袋子,没有玩具,只有站在我们后面的阿里,还有爸爸,和那个看上去像数学老师的印度人。

  身穿棕色西装的印度人微笑着,朝哈桑伸出手。“我是库玛大夫,”他说“很高兴见到你。”他的法尔西语带着浓厚的印度卷舌音。

  “你好。”哈桑惴惴说。他礼貌地点点头,但眼睛却望向站在他后面的父亲。阿里上前一步,把手放在哈桑肩膀上。

  爸爸望着哈桑惑不解的眼睛:“我从新德里请来库玛大夫,库玛大夫是名整容外科医生。”

  “你知道那是什么吗?”那个印度人——库玛大夫说。

  哈桑摇摇头。他带着询问的眼色望向我,但我耸耸肩。我只知道,人们要是得了阑尾炎,就得去找外科医生医治。我之所以知道,是因为此前一年,有个同学死于阑尾炎,我们老师说他拖了太久才去找外科医生。我们两个齐齐望向阿里,但从他那里当然也得不到答案。跟过去一样,他仍是木无表情,但眼神变得严肃一些。

  “这么说吧,”库玛大夫说“我的工作是修理人们的身体,有时是人们的脸庞。”

  “噢,”哈桑说,他看看库玛大夫,看看爸爸,又看看阿里,伸手遮住上。“噢。”他又说。

  “这不是份寻常的礼物,我知道。”爸爸说“也许不是你想要的,但这份礼物会陪伴你终生。”

  “噢,”哈桑说,他,清清喉咙,说:“老爷,这…这会不会…”

  “别担心,”库玛大夫嘴说,脸上带着微笑“不会让你觉得很痛的。实际上,我会给你用一种药,你什么都不会记得。”

  “噢。”哈桑说。他松了一口气,微笑着,但也只是松了一口气。“我不是害怕,老爷,我只是…”哈桑也许是个傻瓜,我可不是。我知道要是医生跟你说不会痛的时候,你的麻烦就大了。我心悸地想起去年割包皮的情形,医生也是这么对我说,安慰说那不会很痛。但那天深夜,麻醉药的药消退之后,感觉像有人拿着又红又热的木炭在烫我的下。爸爸为什么要等到我十岁才让我割包皮呢?我百思不得其解,这也是我永远无法原谅他的事情之一。

  我希望自己身上也有类似的残疾,可以乞换来爸爸的怜悯。太不公平了,哈桑什么都没干,就得到爸爸的爱护,他不就是生了那个愚蠢的兔吗?

  手术很成功。他们刚解掉绷带的时候,我们多少都有点吃惊,但还是像库玛大夫先前代的那样保持微笑。但那并不容易,因为哈桑的上看起来又肿又怪,没有表皮。护士递给哈桑镜子的时候,我希望他哭起来。哈桑深深地看着镜子,若有所思,阿里则紧紧握住他的手。他咕哝了几句,我没听清楚。我把耳朵凑到他边,他又低声说了一遍。

  “谢谢。”

  接着他的嘴扭曲了,当时,我完全知道他在干什么。他在微笑。就像他从母亲子里出来时那样微笑着。

  随着时间的过去,肿消退,伤口弥合。不久,他的嘴上就只剩下一道弯弯曲曲的合线。到下一个冬天,它变成淡淡的伤痕。说来讽刺,正是从那个冬天之后,哈桑便不再微笑了。 Www.HeZxS.CoM
上一章   追风筝的人   下一章 ( → )
盒子小说网为您提供由卡勒德·胡赛最新创作的免费综合其它《追风筝的人》在线阅读,《追风筝的人(完结)》在线免费全文阅读,更多好看类似追风筝的人的免费综合其它,请关注盒子小说网(www.hezxs.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