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闪婚后爱之娇凄难为》433:大结局上及《闪婚后爱之娇凄难为》最新章节在线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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盒子小说网 > 都市小说 > 闪婚后爱之娇凄难为  作者:心静如水 书号:47547  时间:2018/12/2  字数:60342 
上一章   433:大结局(上)    下一章 ( → )
  郝贝醒来就一脑门的汗,睁眼又是惊的心都快要跳出来了,被莫扬给吓得。任谁刚睁眼就对上一双似狼般的眼晴,也得吓的跟她一样的。

  此时的莫扬嘴角挂着一抹了然的坏笑,不错眼珠子的就盯着郝贝看,好像在郝贝的脸上能看出朵花似的。

  这简直就把郝贝看的心底发,不自在的问了一句:“几点了?天亮了吗?”出口的声音就带着丝沙哑,说完还口水,那个梦啊…

  屋子里是拉着遮光的窗帘的,那怕是白天,只要窗帘不拉开,就跟夜晚是一样的。

  莫扬伸手捻起郝贝脸上那被汗给打了的长发不答反问:“还早,不再睡会了吗?”

  郝贝轻咳了一嗓子,先看一眼病上还在安睡着的苏老爷子,心里松了口气问:“不睡了,那个,你没睡一下吗?”

  “睡不着。”莫扬平静的回着,眼底全是笑意。

  先前在国外时,总觉得日子太难熬,每天都是煎熬,但回国这短短的一,恨不得把第一秒当成每一天去过才好呢,怎么敢睡觉,怎么舍得把时间浪费在睡觉这件事上。

  “哦。”郝贝轻应着,避开莫扬的视线,总觉得莫扬的笑,像是知道她做了什么梦的样子。

  说实话,这梦就做的有点吓人了,了下自己的脸,太丢人了,她怎么天天做这样的梦啊,总是梦到别人在xxoo,皱了下眉头,心里默默的想着,自己还没到三十如虎的年纪啊!

  “那个,我…”郝贝还没说完呢,莫扬就先她一步起来了,走到饮水机前,接了杯水,回到沙发处。

  昨天晚上,郝贝是睡在沙发上的,她个子小,一个长沙发,足可以睡下。

  让护工回家了,本来是让莫扬睡陪护上的,但莫扬洁癖,嫌弃是护工睡过的,死活也不睡,就抱了被子在地板上一铺,说晚上就睡地板上,靠着沙发边的地板上。

  现在就这么坐在铺了被子的地板上,伸手到郝贝的跟前说道:“帮下忙,上面有个按钮,摁一下。”

  “什么?”郝贝问着,就着微弱的亮光看到莫扬右手小手指上带着一个尾戒,银色的鹦鹉造型的,莫扬说的摁一下的地方,郝贝又看了看,应该就是那个鹦鹉头顶的地方有颗红色的宝石那里,全部就这一处像是能摁的地方。

  事实也正是如此,摁在红宝石那里,便从鹦鹉的嘴里伸出来一条约五六厘米长的像针一样的东西出来。

  “这是什么?”郝贝好奇的问。

  莫扬展示给她看,将那针一样的东西伸入水杯中,并解释着:“这是银针,看过古代电视剧里给皇帝试毒的那种么?”

  郝贝恩恩的点头。

  莫扬就说了,这个跟那个是同等的功效,不过更方便一些,可以自动收缩的软银针,再摁一下红宝石那里,就会收进去了。

  “看,没有变黑,说明这水没毒,可以喝了。”

  说完把水送到郝贝眼前,大有直接喂她喝的意思,郝贝哪里好意思啊,赶紧上手接过来,因为太着急,手又抓到莫扬的手。

  这就有点尴尬了,郝贝赶紧喝水,并问了一句:“你怎么想到这个方法的,不是每天都这样吧,太麻烦了…”

  莫扬笑了笑,从小手指上拿下那个尾戒,给郝贝展示看这上面的功能,可以放出光来,这种戒指可是户外探险者的最爱呢,轻便又容易携带。

  遇上危险等待搜救的时候,只需要开启光功能,便有激动红点对准天空,方便搜救的。

  “别觉得麻烦,因为有需要,用的久了也就习惯了,这样更安心一点,不然喝杯水都生怕被下毒了,天天提心吊胆的,倒不如麻烦一点,最起码安心不是吗?”

  “恩,这倒是,哎…”郝贝叹气,心里想着,要是给爷爷一个就好了,还有小瑜小曦,虽然有点不好意思,但是还是问莫扬了。

  “莫扬啊,这个在哪儿买的吗?我想给小瑜和小曦一个…”

  莫扬伸手点了下她的额头,无奈的叹气:“你呀,为什么不先想到你自己呢?”

  郝贝一愣,呵呵的傻笑了一下:“我是大人,没事了,就是小瑜…”说起裴瑾瑜的事情,郝贝的心里还是一阵阵的难过,原本那么活泼开朗的孩子,现在却内向胆小的要命,想想就一阵的心疼。

  “我就知道你会这样说,放心吧,这个给你,我给他们的是挂脖子的,小孩子戴戒指不好。”莫扬说着拉过郝贝的左手,就把戒指往郝贝的小手指上去套。

  “莫扬…会不会很贵?”郝贝挣了一下,没有挣开。

  莫扬却已经把戒指套在她的小手指上了,戒指是活口的,圈数可以随着手指大小调节的,郝贝戴上需要调节一下,便死死的扣在了上面。

  “说什么傻话呢,就是银的,银子都便宜死了哪里贵了,不过创意讨巧罢了。”莫扬说着违心的话,这一个造价可真就不便宜的,特别是给郝贝的这个,就当上面的红宝石比这还小一些的市值都得上千万的,而且这个戒指是世界上独一无二的,不光是因为这颗昂贵的红宝石,更是因为它是莫扬亲手去打造出来的。

  知道有这样东西的那一刻,他就在百忙之中跟工匠去学的,自己去做了这么一个出来,为的就是有一天,可以亲手送给她,是他送给她的戒指,却不能明说,只能当成一个必不可缺的工具去送给她。

  莫扬的手捧着郝贝的手,没有松开,空间中一种叫作暧昧的因子慢慢的动着…

  郝贝承认,她有点心动了,她只是一个普通的小女人,渴望爱情,有点矫情,还有点小虚荣,被这么一个如玉般温润的美男子捧在手心视若珍宝的感觉让她心动了。

  爱真就太痛苦了,她爱裴靖东,很爱那个和她走进婚姻里的男人,从第一次见面的闪婚,到相爱后的闪离,一切的一切,好像从来就没有一天顺畅过,处处都是阻碍。

  她会累,真的会累的。

  贪恋着莫扬带给她的温暧,却又无比自私的不想去回应,心里矫情着爱情的专一呢,当然不能回应,就更加不敢去看莫扬那如火的双眸,只能盯着人家的手去看。

  莫扬的手还是那样的好看,像是钢琴家的手一样,修长白润,郝贝觉得比她自己的手都要好看,但莫扬的手就有点偏冷,一般正常的在这个季节,手是温热的,而莫扬的手就像睡了一夜,就手在被子外面一样,带着股凉意。

  他灼人的视线绞着她的眼脸,可手上的温度却是刺的郝贝一阵惊醒,出声问着:“莫扬,你手怎么这么冷呢?”

  莫扬眸一沉,怔了一下才说着:“可能晚上没盖东西吧,我用热水洗洗就好了。”

  “哦。”郝贝喝着水。

  莫扬则起身去往洗手间的方向行去。

  郝贝狠狠的灌了自己几口水,摸过手机去看时间,一看吓一跳。

  昨天是晚上跟莫扬说了会儿话,就说说彼此分开这些时间发生的事儿,本来以为得睡不着的,没想到居然一觉就到六点半了。

  外面肯定就大亮了,但苏爷爷还没有醒,所以窗帘还是拉上的,屋内也只有一盏云黄的落地台灯散发出一点点微弱的光芒来照亮。

  看莫扬还没有出来,郝贝就忙里偷闲的问度娘了一件事——总是做梦是什么意思?

  打开一看郝贝就有点脸红心跳的,在心底吐槽着,有那么多条提问,看来不光是她会做这样的梦了,那就正常了。

  其中有一条是这样说的,对于女来说,梦发生的活跃期多在20~40岁之间。随着生理与心理逐渐成,女也会出现冲动,有所思夜有所梦,或者你白天没有想这件事,但你的潜意识里是渴望的,一般就是空窗时间长的独居女人易做这种梦。

  郝贝默默的把度娘给关了,拿起水杯一口气把水给喝完,长长的吁了口气,平复下自己快速跳动的心脏,难道说真的是空的太久了,特么的,看来自己需要听听梵音静静心了。

  这就是个典型的行动派,当下就拿起手机找一些梵音,打算下下来,每天睡前就听听,她宁愿去梦见佛祖也不要再梦到别人的xxoo的梦了,太惊悚了!

  …

  洗手间的洗手池前,水池子里被放了热水,冒着热气,这样的水真就有点太热了,不过莫扬的手还是坚定无比的伸进去,几乎是刚伸进去反的就把手给拿了出来,但是最后还是咬着牙把手伸进去了,不然他的手会太冰,他不想让他的小姑娘为他担心,那怕这么一丝一毫的可能,他都要杜绝。

  这得之不易的相处时间,他希望可以看到她开心快乐,那怕这一切是建立在他的痛苦之上,他也甘之如怡。

  泡了得有十多分钟左右,才把水放掉,用香皂又洗了一遍手,才出来。

  “刚睡醒就刷手机,小心眼晴。”莫扬拿掉郝贝的手机,有限的时间内,恨不得让她的眼晴什么也不看,只看着他。

  然而,他知道这只是自己一厢情愿的自作多情罢了,如果他这样要求的话,肯定会吓坏小姑娘的,他以前自私过,做错过,现在不想再错,只想她能好,他的世界就是晴天。

  “嘿嘿,我习惯了。”郝贝笑呵呵的说着,伸手指了下苏老爷子的病偷乐着跟莫扬说:“爷爷睡的很好啊。”

  莫扬神色一顿,而后失笑:“是啊。”并未多言其它,心底更是说不出的痛苦,其实他知道很多,包括爷爷一直都当他不是父亲的儿子这件事情,他也知道。

  但爷爷真的对他很好,从来没有因为这个原因而慢待过他,那怕出国的那么多年,每年也有收到爷爷寄去的生日礼物。

  现如今,却要…

  “快七点了,去洗漱吧,一会我姐该送早点过来,上了班咱们就接爷爷出院。”

  “恩,好。”

  郝贝起来往洗手间走去,推开门就看到水池子上摆好的一次杯子一次牙刷,牙刷上面的牙膏都挤好了,伸出手摸了下杯子,水温是刚刚好的。

  说不出来的感觉,就连小时候郝妈妈都不曾如此待过她的,她伸出的手缩了回去,就怕是自己自作多情了。

  莫扬声音适时的传来,轻柔的像这午后的春风一般,吹进她的耳中:“正好可以用尾戒试一下,记得只要入口的东西,都要试一下,不要怕麻烦,更不要觉得这是相的人为你做的,你就不用去试毒了,据统计大部分下毒的可都是人作案呢。”

  “哦。”

  郝贝应声,按莫扬说的去做摁下红宝石,银针伸出来,没入水中,未曾变,这就是无毒的意思。

  其实生活中哪里有那么多下毒的,但莫扬说的也没错,养兵千用兵一时不也是这个道理吗?

  等郝贝洗漱出来的时候,苏鹏和万雪已经到病房了,苏老爷子也刚刚才醒,万雪正围着老爷子叽叽喳喳的讲个不停。

  “苏叔叔早,雪儿早,爷爷你醒了…”郝贝一一打着招呼。

  没等别人回话,万雪就火车头一样的冲到郝贝跟前,抱着郝贝求呼呼…

  这个呼呼就是——咳,郝贝只看了一眼,就别看眼晴轻咳了一嗓子,刚出来时就听万雪跟苏老爷子讲什么可疼了之类的,现在算是明白苏鹏那一脸尴尬的神色为何了。

  只见万雪的脖颈间全是青紫吻痕,甚至还有些牙咬的痕迹,本来是穿着一件高领的衣服吧,但万雪跟郝贝说让呼呼的时候就把衣领给往下拉了,所以郝贝看了个清清楚楚的。

  苏鹏那张老脸都红透了,真没地搁了,昨天晚上就是没忍住,开过荤的人再吃素,一般都受不住的,更别说他是带着释放压力而起的念,那就更是往狠了的折腾的。

  早上醒来万雪就叫疼,平时要是哪里疼了,就跟个孩子一样爱让人呼呼的,说这样就不疼了,可这次说什么也不让苏鹏近身,估计是昨天晚上的太厉害,给吓着了。

  万雪本来就小孩心,小孩子有时候执着起来,大人也是束手无策的啊,更别说万雪还是个成年人的小孩心了。

  这一早上就没怎么理苏鹏的,到了病房就连病房里多了一个莫扬都没有注意到,就冲病前的苏爷爷诉苦去了。

  苏老爷子醒来也是囧的不行,狠狠的白了儿子两眼,心道就是你许久未见人家姑娘也不能这样的折腾人家吧。

  “贝贝贝贝…”万雪委屈的不行,抓着郝贝就喊着,就想让郝贝给吹吹。

  这把郝贝给囧的,别提有多尴尬了,拉过万雪往洗手间去了。

  关上洗手间的门,郝贝看着万雪就叹气,这可怎么办啊,这一辈子难道都要这样了吗?

  “贝贝…”万雪拽着郝贝的胳膊晃啊晃的,这一招屡试不,不管对谁都管用的。

  “好,我给雪儿呼呼,但是雪儿要听好,这是最后一次,以后这种事情不许在外面说知道吗?”郝贝拉开万雪的衣领就一边呼一边待着。

  “为什么不能在外面说啊?我没在外面说,我屋里说的啊?”万雪不解的问。

  郝贝瞪眼,这外面跟屋里面不是一个概念好吗?可你要跟万雪解释概念这个事儿,万雪能变成十万个为什么追究底问的你说不出话来,要不说小孩心呢。

  “不是那个意思,是说这是哥哥…”郝贝囧的不行。

  她一小辈去说长辈的事儿,总是有种囧囧的感觉,不过对上万雪那双纯真无知的双眼时,还是咬着牙解释着:“这是哥哥爱雪儿的表现,是很私密的事情,不可以和别人说的明白吗?”

  万雪不是很明白,问:“那跟贝贝你也不能说么?跟爸也不能说吗?跟晓丫头也不能说吗?”这些在万雪的心里都是最亲的人,和苏鹏一样亲的人,为什么不可以说啊?

  “…”郝贝哑然,头黑线,请问她要怎么去解释啊?

  但既然说起来,又不能不说明白,于是耐着子的好生跟万雪解释着:“打个比方来说,雪儿你上厕所可以不关厕所门吗?可以在外面大小便吗?”

  万雪赶紧摇头“不可以,小狗狗才在外面大小便的。”

  郝贝松了口气,总算是容易解释了,她真怕万雪连这个也去问为什么不可以,她就真的没办法了。

  “那就是了,像大小便这种事情就是*,就像是…”

  “我明白了,就像是哥哥亲我咬我还…”

  听到这儿,郝贝也是一头的汗了,她最近就总做这种梦,可千万不要再听万雪讲闺房之乐了,就赶紧的打断了万雪的话,急急的说:“对,就是这样。”

  万雪哦哦的点头,一副好学生知道问题答案了的模样,但很快又怯生生的问了郝贝一句:“那我要看到别人大小便了怎么办?”

  “…”郝贝又是一阵的无语,看别人大小便,看到就看到了呗。

  这个时候的郝贝就完全没有以小孩的思维去猜测万雪此话的意思,想来也是,谁也不会想到事情的转折点居然是在万雪身上的,不过那是后话,暂且不提,先说眼下。

  从卫生间出来时,苏莫晓也赶来了,提了好几个袋子进来的,里面全是保温桶。

  放在小圆桌上,光是保温桶就七八个,有三个保温桶里是小菜,每个有三层的那种,总计六样小菜,三凉三热,一看就是精心准备的,连摆放的都是那样的精致,居然还有一个小米蒸排骨。

  郝贝记得这个是苏老爷子最爱吃的一道菜,这还是有一次郝贝跟苏老爷子聊天时,说起爱吃的东西,郝贝说自己就爱吃粉蒸小排,苏老爷子就笑了,说粉蒸小排没小米排骨好吃呢…但是,人老了血管之类的就怕堵,所以一个月苏老爷子才被允许吃一两次的。

  郝贝的眼底一热,看着苏莫晓眼底的青黑色,就有些心疼,光这一道菜,一样工序不落的完整做出来,苏爷爷说得三个小时的,想必莫晓姐昨晚上又没怎么睡吧。

  实际上还真是如此,昨晚上苏莫晓光在病房外面就呆了一个多小时,听着里面的人讲话,一直到都安静下来入睡了,莫扬出来才把她给赶回家的。

  到了家里,就看着哪里都有爷爷的影子,怎么能睡着,先收拾了爷爷的屋子,单被罩之类之前就没有想过会有出院的时候,故而也没有给清洗过,所以是现洗的。

  扔进去洗了又烘开,再重新铺上,打扫完屋子就两三点了,看着干干净净的屋子,又觉得太空没有一丝人气儿,所以去做饭,想着做好了去医院接了爷爷回来,家里就有人气了。

  就这么一夜没睡,又熬了一夜,做好了这几样吃食带了过来。

  光这些打开就摆了一个小圆桌,万雪是早就饿了的,估计是昨天让折腾的,这会儿看到好吃的,就特别的嘴馋,摆着的时候,她就上手去捏他上小米蒸排骨往嘴里放。

  其实平时也这样的,不是说万雪不等老人就吃饭,而是一家人了,开始可能还注意,但时间长了,难免有嘴馋的时候…

  小孩子嘛,就算是知道要等大家一起吃,但摆菜的时候会偷嘴也正常。

  但苏莫晓就像是让踩了火药一般,伸手就去拍万雪的胳膊,那块排骨就这么砰的掉在了地上,小米裹着小米都摔散了。

  万雪的脸红红的,这是偷听被抓到了,吐了吐舌头往苏鹏边上跑去了,怕挨骂。

  苏莫晓没说话,但刀尖子一样的眸光就追着万雪没放过。

  郝贝也有点看不下去了,就一块排骨,于是开口劝着:“莫晓姐,雪儿也不是故意的,她就是小孩儿贪吃。”

  平时苏莫晓是很好说话的,不会去在意这样的细节,哪里知道今天就跟吃了呛药一样,直接就呛了郝贝一句:“说人家是小孩,你也不看看这里就你最小,你好意思说她是小孩吗?小孩~哼!”

  “…”郝贝惊愕的看着苏莫晓,总觉得哪里怪怪的,今天的莫晓姐很是不同呢。

  倒是莫扬冲着郝贝摇摇头,示意郝贝不要说了。

  摆好了饭菜,苏莫晓亲自给苏老爷子好了粥和菜,先把苏老爷子那一份拨出来,但那盘排骨是直接端到老爷子跟前的。

  莫扬也帮着把老爷子给扶了起来,苏莫晓喂老爷子吃饭。

  她本来不是话多之人,平时也有喂老爷子吃饭的时候,都是很安静的,但这会儿却话多了起来。

  “爷爷,吃一口这个粥,是用红豆加了枸杞熬的,补气血,您平时不是说应该多吃点这些吗?”

  “爷爷,尝尝这个海带丝,我用热水煮过来了,煮的烂糊的,很好嚼,煮海带的水放那儿回家给您当煮手擀面汤头行吗?”

  “还有这个您最爱吃的油条,嘿嘿,今天老板多给了我一呢,说咱总去吃给送了一…”

  另一边圆桌边坐着的几个吃的都不太痛快,万雪是忧心晓丫头可能生她气了,郝贝则一直在诧异着苏莫晓今天的不一样,这是受什么刺了呢?爷爷起死回生病好了,马上就能回家了,以后可以吃的时候多着呢,这么刚醒就给吃这么多东西,真的好吗?

  而苏鹏与莫扬父子俩也是各有心思,默默进食。

  吃过饭后,本来是郝贝要收拾桌子的,莫扬给拦住了。

  “我来就好,你去陪我姐呆着,她生理期心情不太好,你别多说话,免得她呛你。”莫扬就这么轻描淡写一句话就把苏莫晓的不正常给解释了。

  可郝贝却囧囧的想着:你姐大姨妈你到底是怎么知道的啊?难道莫晓姐和弟弟的关系好到大姨妈都会说的吗?

  不过这话她自然没有傻到问出口的,点点头去苏老爷子病前乖乖的呆着。

  也没呆几分钟呢,就来人。

  病房的门被人推开,郝贝看了过去,第一眼没看到人,吓得一怔,就听到小一宁糯米糍般地快的喊着:“麻麻麻麻…”

  小娃儿迈着小短腿就奔着郝贝的方向跑去了。

  彼时莫扬怀里正抱着碗碟去厨房里的,哪曾想小娃儿冲着他的腿就来了…

  “啊!”郝贝惊叫一声,伸手捂眼,心里暗道这下惨了惨了…

  别说郝贝了,就连莫扬也吓坏了,小娃儿就跟个小铁球一样,这么冲着他的腿撞上,而后怀里那堆碗碟噼里啪啦的就落了地,更甚者还有一个装海带丝的小盘子就这么扣在了小一宁的瓜壳脑袋上,细长的海带丝顺着脸耷拉而下…

  郝贝惊魂未定的起身,还没走到跟前,就噗的一声乐了。

  小一宁不亏是吃货中的吃货,都这样了,没哭不说,还傻乐着伸出舌头去垂到嘴边的海带丝呢。

  吃到了嘴里,看到妈妈笑了,自己歪着小脑袋也笑的咯咯的。

  莫扬长吁了口气,看向郝贝问:“她就是裴一宁?”

  郝贝恩恩的点头,走上前,把扣在一宁的头上的盘子拿掉,捏着小娃儿的小脸蛋笑道:“宝贝儿,这样你也能吃,真服你了,来,跟妈妈去洗洗…”

  一宁伸手就抱郝贝的大腿,也不管自己身上的菜汤子会不会蹭到妈妈腿上,就是喜欢妈妈,天天想让抱。

  郝贝无奈,弯把小娃儿抱起来,的自己这一身也是菜汤味儿,笑着打趣:“妈妈的宝贝儿就是个小吃货是不是啊,长大了当个美食家,我们天天吃好吃的行吗?”

  一宁笑的更开心了,拍着手说:“好,吃,吃,美死家…”

  莫扬把地上的东西给扫到了一起,就跟着去洗手间了。

  洗手间里,郝贝正拿着巾给一宁擦衣服上的汤渍,边擦边问:“一宁给妈妈说谁送你过来的?”

  其实不用问她也知道,昨天一宁是跟裴靖东回去的,那肯定就是裴靖东给送来的。

  果真,一宁说:“粑粑抱抱来找妈妈…”

  “哦,那一宁给妈妈说说,昨天没妈妈抱着我一宁睡的好吗?”

  “粑粑抱抱睡觉觉…”

  郝贝也跟着笑了起来,脑海里浮现出一幕裴靖东哄裴一宁睡觉的画面,怎么想都觉得乐呵。

  伸手点着一宁的小脑袋追问着:“那一宁给妈妈说,爸爸打我家小一宁了吗?”

  不是她不相信裴靖东,而是他那样心高气傲眼晴里容不得一粒沙子的人,肯认一宁也不过是为了找个跟她亲近的理由罢了,而且昨天还看到莫扬亲她了,就这种情况下,还能抱哄一宁睡觉,她怎么想都怕裴靖东拿一宁撒气。

  一宁摇头,又撇嘴:“粑粑没打宝宝,宝宝睡觉摔摔,疼疼…”

  说着噘着小股朝着郝贝的方向,气的求安慰:“麻麻吹吹…”

  郝贝囧了又囧,这一大清早的,要不要都让她这么尴尬的吹吹啊,一个万雪一个一宁,真是…

  她有时候就不明白在网上看到一些妈妈晒图,曾就看到过一个妈妈配的文字说:怎么爱都爱不够,亲亲她的小脸蛋,亲亲她的小股都是香的…

  当时郝贝就觉得那不可能,谁的股蛋子会是香的,那怕亲生的难道就变成香的了,不过是皇帝的新衣罢了。

  关于这一点,岁月和时间自会向郝贝证明,当你真心的爱一个孩子时,真就像那位妈妈所说,那怕小你都忍不住去亲亲,觉得是香的。

  这又是后话,眼下的郝贝还没有体会到这一点,只是伸手去小娃儿的股蛋子,应付了过去。

  “好了好了,我家宝宝最了,妈妈的好宝宝…”

  一宁是个好哄的,直了身子往郝贝身上腻歪。

  所以说人心隔肚皮呢,郝贝心里这般想,又有谁知道,以她的立场,表现出来的,那就真是对一宁是有爱的母亲。

  最起码让站在门口的莫扬心底微微的吃味着:沈碧城你如果看到这一幕,是不是该欣慰了,你费尽了一切心机,求的不过就是现在吧,属于你的生命的延续,管这个女人叫着妈妈,而永远不可以改变的,你是这个生命延续的父亲。

  …

  只不过一会儿功夫,病房里就热闹了起来,苏韵和裴红国也赶来了,苏韵的怀里还抱着一大束的红玫瑰就进来了,笑的很是开心,把花往头一放就说话了。

  “我爸,这是送你的花,都说女儿是爸爸前世的情人,以后我天天都送给我爸玫瑰花好吗?”

  苏老爷子呵呵的笑着,醒来后没怎么说过话,凤也说尽量少说话,气神还未完全的恢复呢。

  八点家属这边人都到齐了,八点半医院才上班,苏鹏是早早的就等在医生办公室了。

  可这医生就有点掉链子了,明明八点半上班的,硬生生到九点才姗姗来迟,一脸歉意的看着苏鹏说:“苏先生抱歉了,早上堵车。”

  苏鹏也不在意,知道这事儿肯定不是堵车那么会事儿的,但谁也没有点破,只是想出院。

  医生又在那儿叨叨着说了一些病未痊愈家属自行要求出院的事后责任归属问题,这些苏鹏都知道,以前自己都是当医生的,能不知道这个么?

  “行了,我都知道。”

  “不行,你就是知道了,我也得一条条的跟你说明白的。”

  苏鹏也是服气了,耐着子听医生一条条的念完,这都近十点了,终于是怒了,那么温和的一人,抄起椅子就砸在屋中央,吼道:“别他妈的给老子在这叽歪的,你听谁的话我都不管,现在我爸就是要出院,昨天你说按章程,我们按章程了,你他妈的今天再给我拖,拖到中午等下午,再拖一天天的是吧!”

  医生其实和苏鹏也是旧识,不然昨天那么拖着,苏鹏早就发火了的。

  现在又这样,真是没个够了的,苏鹏这一火,医生就消停了。

  “哎,老苏啊,你这脾气啊,我没说不给办,这也是为了老爷子好不是吗?”

  出院的事情到底还是给办了,其实要出个院,也真不是就那么难,但苏老爷子的意思是一辈子都循规蹈矩的,真因为出院这点小事儿而闹将起来,抹了黑不值当。

  所以才非得要走出院程序的,这是对医者的尊重。

  医院这儿是三推四阻的就不说了,但谁都没有想到,地下停车场里,他们才从电梯里走出来没多久,那些零散在各角落或车上的记者同志们就围了上去。

  闪光灯亮起来,记者的话筒就像是杆子一样,朝着被苏鹏和苏莫晓搀扶着的苏老爷子就围攻了起来。

  “请问苏打烊先生,您是怎么起死回生的?”

  “请问苏先生,你们是用了什么特效药治好肺癌这样的重症的?”

  “苏先生可以给我们大家讲讲吗?苏先生您也是个医者,这样造福于病患的事情应该发扬光大的…”

  “…”苏莫晓的脸就有点黑,松了搀扶着老爷子的那只手,就想去把这一群人的相机话和筒全给砸了的人,但苏老爷子却是拉住了她的手,轻拍着开口道:“晓丫头,扶着爷爷啊,听话…有大人在呢。”

  苏莫晓的眼晴乏起红来,泪珠子都在眼框里打转,就差没掉下来的。

  记者们还在问,苏老爷子开口了。

  “安静一下,你们的问题我一起回答。”

  记者们安静了,本来就是追新闻来的,对方愿意回答是最好的,不然一窝疯的去抛问题,没有答案,也成不了一条新闻。

  “古时候秦始皇为得长生不老的仙药,送了五百童男童女出海,最后的结果是什么,相信不用老头子我去说的,什么起死回生之说更是无稽之谈,请问说这些话的你们,见到我死过吗?还是你们是诅咒我死去吗?”

  记者们的燥动安静了下来,被苏老爷子那一记那淡淡的眼光过来,都觉得脸上是泼了一盆冷水一样…

  你看我,我看你,眼晴里都写了疑惑,起死回生这到底是谁说的呢?

  苏老爷子接着说了:“我很感谢你们这样关注我的健康问题,同时也想对广大病患同胞们说,病魔并不可怕,只要保持乐观向上健康积极的心态去认真的对待生活,那怕明天就会死去也死而无憾,反之,追求一些不切实际的东西那些人,蹉跎一辈子,那怕活的再久,也没有一天算真正意义上的活着。”

  记者们也不光都是没良心的,有良知的记者就如这停车场的这些记者们一般,默默的让开了一条道,让苏家一行人通过了。

  坐到车上的时候,郝贝笑嘻嘻的给苏老爷子点赞:“苏爷爷,你可真厉害呢,说的他们哑口无言的。”

  苏老爷子扯了嘴角一笑,没再讲话,真就是没有多少力气,刚才如果那些人再闹一会儿,他怕自己会闭上眼就倒下的。

  叶落归是每个人的梦想,他也不例外的。

  抬头看着车子里这些围在身边的亲人们,活这么一辈子,真的值了。

  送苏老爷子回家,并看着苏老爷子安置在卧室后,郝贝便要告辞了,她昨天都没有回家,小瑜还在家里呢让宁馨去接的,她昨天原本说好的放学去接小瑜的,小瑜现在的心思就特别的感,郝贝就怕小瑜会多想的,所以才着急回家。

  中午就可以去学校接了孩子一起出来吃个饭的。

  “苏爷爷,您好好休息,我改天再来看你。”郝贝说着,握了握苏老爷子的手,让老爷子好好休息。

  苏莫晓的眉头挑了挑,颇为不悦的神色,看着郝贝就不顺眼极了,她知道郝贝心急什么呢,就心急裴瑾瑜那小东西,一个后儿子就那么重要吗?

  “姐,你陪着爷爷,我送贝贝过去就回来。”莫扬知道自家姐姐的心思,那郝贝又不知道实情,怎么能要求郝贝像他们一样的心思呢,再者来说了,这也不是贝贝的亲爷爷,就算贝贝知道实情,也没有道理这样去要求的啊,总之莫扬是护郝贝护了个彻底的。

  苏莫晓也就不说什么了,冷哼一声算作应答。

  倒是苏爷爷颇为不舍的拉着郝贝的手,喃喃着:“丫头啊,以后就管我叫爷爷,你爷爷不在,就当我是你亲爷爷,爷爷也当你是亲孙女儿…”

  郝贝笑呵呵的说好,脆声声的叫了声:“爷爷…”

  “诶,好孩子,好孩子…”苏爷爷眼底微红,拍着郝贝的手,嘱咐着有时间可要常来玩啊。

  郝贝点着头答话:“爷爷,您要不嫌我烦,我明天就来看您,我天天都有时间的,我每天都来看您…”

  “明天啊?明天怕是不行了…”苏爷爷呵呵笑的说着,告诉郝贝,明天他要跟凤去外地疗养,等身体好一些之后再回来。

  “啊,那你要去多久啊爷爷?”郝贝诧异的问着。

  苏爷爷冲她摆手:“身体好了就回来了,去吧丫头,别担心爷爷,你看爷爷身体多好…”

  “哦,好吧。”郝贝拉着小一宁,让一宁给太爷爷说拜拜。

  小一宁使劲的挥着小手,跟老爷子说太爷爷再见。

  郝贝弯抱起一宁,看了眼莫扬,俩人一起走出屋子。

  客厅里苏鹏正在擦案几上的照片,照片约十二寸左右,黑白色的照片,是个年轻的女子站在一颗梅花树下,梅花正开的时候,女子黑的辫子垂在前,穿着一件旧时候的厚棉长裙,脸上带着微微的笑。

  郝贝只觉得眼的厉害,她明明没有在苏家见过这张照片的,怎么会有种熟悉的感觉呢。

  倒是莫扬识得那照片中的女子,问着苏鹏:“爸,怎么把的照片拿出来了?”

  这照片中的女子,正是苏

  苏是个没福分的,生苏韵的时候难产走了,这张照片还是用一张很小的照片扩洗出来的,是苏爷爷仅有的一张苏的照片,是当年的订情照呢。

  一直都是苏爷爷自己收着的,刚才回来就告诉苏鹏,把这照片找出来,他洗过一张大一点的呢,让给放到卧室里的。

  “你爷爷让放卧室的。”苏鹏没多说,让莫扬快去快回,别耽误太多时间,其实可以叫别人送郝贝的,但也知道儿子的心思,所以只能让快去快回了。

  郝贝的腿软了一下,差点没摔了,莫扬手快的扶住她疑惑的问:“怎么了?是不是哪儿不舒服?”顺手接过郝贝怀中的一宁抱过来。

  “一宁乖啊,叔叔抱,妈妈不舒服了。”

  一宁很听话,挣着就要自己下来了。

  莫扬把她放下来,又问郝贝一遍是不是不舒服。

  郝贝如梦初醒般的涨红了脸头摇的像布朗鼓一样的快,并催促着:“没事,时间不早了,莫扬你快送我去小瑜的学校吧,不然错过时间不让接了。”

  “行,那咱们走吧。”莫扬拿过桌上的车钥匙一手抱起了一宁,一手揽着郝贝的肩膀往外走。

  倒是客厅里的苏鹏皱了下眉头看看自家老娘的照片心生不悦,虽说是黑白的,这么大个的跟个遗像一样,但这不是遗像啊。

  而且苏长的也是不错的,你看苏鹏和苏韵就该知道苏也是个美人的了。

  “有病吧!至于么?”苏鹏就觉得刚才郝贝那么一下,可能是让照片给吓着了,毕竟说的是一个死去很多年的人,现在有些年轻人就这样,提起过世的人都觉得怕。

  当然自家人就不觉得怕了,只会觉得怀念觉得亲。

  车子开在路上,莫扬时不时的说句话,可郝贝就一直抱着一宁发呆走神,好几次莫扬都在红灯的时候停下来去看郝贝,然后问一句:“贝贝,你真没事吗?”

  郝贝深了口气,了把脸,笑得有点勉强说:“没事,就是有点累了…”

  绿灯亮,莫扬踩了油门往裴瑾瑜的学校驶去,到了地方是有一些中午要接孩子回家的吃饭的家长已经等在那里了。

  郝贝让莫扬靠近停就成,学校门口一向是不好停车的,特别是放学的时候,你真停在那儿,可能马上就堵死了出不来。

  “莫扬,你就跟这让我下来,你赶紧回家去,爷爷才刚好点的…”

  莫扬真不想走,他并不是回来就不走了的,时间原本就不够用,连晚上睡觉的时间都不想浪费的,更不用说现在让他把郝贝扔在这儿带着个小的,还要接那个大的,怎么想都舍不得的节奏。

  不过她的不舍并没有维持太久,因为看到那个原本就站在校门口第一个的位置的男人了。

  是裴靖东。

  裴靖东早上把一宁送到病房门口后,看着一宁进去郝贝出声后就来学校这儿等着了。

  早上有给宁馨打电话,问小瑜怎么样?

  这会儿是真有当父亲的自觉了,知道小瑜感,也怕郝贝昨天一夜未归孩子心里受伤,所以从早早的就等在这里了。

  什么也没做,就在这儿等了一个上午。

  谁会想到郝贝也来了。

  要不说是夫呢,这点默契还是有的。

  莫扬看到了,也不可能不告诉郝贝,因为这不是他不告诉郝贝,那人就能从眼前消失的事情,还不如坦白的说出来。

  “行,那我就先走了,裴靖东也在那儿呢,你要抱不动一宁,就让他抱,或者让一宁走路懂吗?”

  郝贝先是惊于莫扬说裴靖东也在这儿呢,她没看到啊,又听莫扬最后说的那句懂么,真是有点哭笑不得了,低声反驳着:“莫扬,我是都二十六了,不是小孩子的。”可不可以不要把她当个孩子一样啊,她有那么弱吗?

  莫扬笑了“别说你二十六,就算你八十六在我眼里还是个小姑娘。”没说完的是:是个需要我去疼去爱的小姑娘。

  郝贝的嘴巴张了张,鼻头酸酸的,很想抹眼泪,想说莫扬你真好,可却没敢说出来,她不想承担太多感情的债,就当她自私吧。

  她爱着别人,这对于莫扬来说是不公平的。

  既然不能给他一颗完整的心,那就不要给他任何的希望。

  莫扬的车子开走了,郝贝还抱着一宁,一直就看着车股,没有移开过视线。

  倒是被郝贝抱着一宁看到裴靖东了,一个劲儿的挥着小手,高兴的在郝贝怀里往上爬着喊着:“粑粑粑粑…”

  裴靖东铁青了一张脸,大步走来,冰渣子般的冷哼着:“哼,可真是依依不舍呢,不舍得就跟他走啊,谁让你过来的!”

  这话明明就是赌气的话,但因为太过冰冷,听在郝贝的耳朵里就没了堵气的成份,成了讽刺。

  “我想过来就过来,不想过来就不过来,关你事的!”郝贝反相讥着。

  裴靖东要抱一宁,郝贝也不给抱,两人就这么扯来扯去的。

  别的家长一看就知道这是小两口闹脾气了,那男人的眼晴都要火了一样,凶神恶煞的模样,一看就不是好相与的那种,可能还有暴力因子,所以都往后躲了几步。

  裴靖东是气得牙,恨不得掐死她,咬死她,死她!

  他妈的他就是太了解这个女人了,她不服软,一向都不服软的,以前就这样,吵架了生气了,自己再放狠话死她又如何?最后低三下四的去哄去认错不是他还能是谁?她服软的时候是什么时候?

  放在身侧的拳头都握的紧紧的,咯吱吱作响后,倏地放松,嘿嘿的傻笑了起来,想让她服软,呵可,那就只有一条道——在上!

  也只有那个时候,她才能服个软,像个温顺的家养小猫咪一般窝在你的怀里,百般的去讨好你,只为了让你快点结束。

  郝贝的秀眉紧紧的蹙着,不明白这男人在搞什么飞机,明明在吵架的,怎么忽然笑起来了,笑得她骨凛然的,特别是他那双带火的虎眸散发出来的绿光,真像山林夜间的狼一般盯紧猎物的神色。

  “你要干嘛?”郝贝往前走两步,咽了咽口水,环顾四周,似要找寻安全感一样的。

  裴靖东看她那受惊小兔儿般的神色就想笑,伸手拽着她的衣领就把人给拽怀里抱住了。

  郝贝肯定就是要挣扎的了,吵架呢抱什么抱,再说都离婚了还抱个啊!

  “怎么?连莫扬那小子都亲得了你,我连抱都不能抱了吗?”

  说到这个,郝贝是有点心虚,但却不怕的,梗着纤白的脖颈,一副不服气的模样反驳着:“怎么?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了啊!”我向身边是有莫扬,但你裴靖东身边就没有别人了吗?

  裴靖东不错眼珠子的就盯着郝贝的脸看,一个字一个字像是从牙齿里挤出来一样的说着:“我没亲过方柳,更没有主动的抱过方柳。”特意的加重了亲和抱这两个动词,点明了他的在意,很在意!

  这像解释又像质问的言语真让郝贝起了一脑门子的汗的,嘴巴张了几下,想说什么,但话未出口,就被男人掐着下颚给咬上了。

  不是亲,不是吻,是咬,真的咬着她的瓣,趁着她吃疼的张嘴时,便吃进了她的嘴里,扫过她的,掠夺着属于她的空气,她的味道,让她的一切都染上他的味道他的痕迹,好像只有这样才能证明这个女人是他的一样。

  郝贝傻眼了,两人的怀里还抱着一个孩子,四周都是来接孩子的家长们,一时之间,简直就成唱大戏的了,甚至还有人拿出手机来拍照…

  郝贝眼多尖啊,牙齿也是尖利着呢,一点也不留情的就咬了下去。

  还好裴靖东闪的快,就这也让咬着片了,血珠子都往下冒,火红的眸子瞪着这咬人的小东西,恨不得就地解决了她的!

  “你混蛋,也不看看这是那里就发情!”郝贝脸红红的骂着,鸵鸟的把头缩低一点,用一宁当挡箭牌,太丢人了!

  裴靖东伸手一抹,指腹上都有血渍,可见这女人是真没留情面的,照刚才那情形,要不是他闪的快,这咬下去就是舌头了,是准备咬死他的吧,这狠心的小东西,不过,她刚才说什么?

  抱拳轻咳了一嗓子,掩饰住心底的偷乐问她:“呵,这是那里,怎么就不能发情了?”

  “废话,这是学校门口好不好,马上孩子们放学了,影响多不好,不要脸啊你!”

  目光灼灼的盯着她,低低的笑着认错:“是么,是我的错,没注意到,那下次我换个地方发情。”

  “呃…”郝贝抬头对上男人乏着光的双眼时,如遭雷击般的醒了神,狠剜了他一眼!

  不要脸的死男人把她给绕进去了,她的意思是不能亲他好吗?可天知道怎么说着说着就说成这样的了!

  正在这时,下课的广播响起,家长们也收起看热闹的心情准备去接孩子了。

  裴靖东抱过一宁,推着郝贝往里走,还抱怨着:“都怪你,本来我排第一的。”

  这所学校是中午可以在学校食堂吃饭的,但有一半的家长选择接孩子回家吃,在家里吃的毕竟比学校要好的。

  所以一到放学的点,校门口就堵的不行。

  郝贝也是来接过孩子的,因为只是有一部分学生中午回家,所以只开一个小门,还要拿着学生卡,一个个的看过对上班级后才能进去,所以到了点都是往里面挤的,都想早点进去把孩子接回家,谁也不让谁。

  裴靖东原本就是排第一个,但现在第一的位置早就被别人给抢占了。

  还好他个子高,在一群来接孩子的妈妈们中就特别的占优势,一手抱着一宁,另一手还能半搂着郝贝往前挤。

  挤也挤不到前面,郝贝就有点着急,能第一个去接小瑜,小瑜会很开心的呢,看来今天是不成了,暗暗的想着,明天一大早她就来排队,不又抱怨起裴靖东来了。

  “你好好的占着第一干嘛跑出来,你傻啊你!”

  要是他不跑出来,不管是爸爸来接还是妈妈来拉,老师都是第一个喊小瑜的名字,那多好啊。

  裴靖东也让气乐呵了,这也能怪到他?那要是他没来,她自己一个人抱个孩子不更是不好往里面挤啊!

  正所谓追不二法则:有机会要上,没机会制造机会也要上。

  眼下正是他的机会,他做不来莫扬那种的润物细无声,要对她好,就让她明明白白的看到才行!

  脑子一转,机上心头,把郝贝往前推着说:“你自己进去接,我跟一宁在外面等你。”

  郝贝也顾不得答应了,这真就是跟挤独木桥一样,每个家长的心理都是一样的,都想尽早去接孩子,不想让孩子感觉别的家长都来接了,自家妈妈没来接,那怕难过那么一小会儿,都不舍得的。

  就在郝贝一门心思往前挤的时候,突闻一声大喊:“都趴下都趴下,门口有炸弹!”

  郝贝听的这一声音后,嘴角就,真是的,还有没有一点节了啊!

  人们开始了,门口的人往后退了,郝贝则一个劲的往前冲,等人家回过神来的时候,郝贝已经踏入校门了,长吁口气,使坏的冲后面喊了句:“没炸弹,他骗人的。”

  家长们这才知道上当了,真是想撕吃了裴靖东的心都有了。

  有气得厉害的家长干脆拿出手机就打了110,你不是说有炸弹么,那就报警,现在制造谣言都判刑的呢!

  所以当郝贝冲进小瑜所在的教室,第一个带小瑜出来时,就见裴靖东的身边停了辆警车。

  是小学附近的派出所接到报警说是有人说有炸弹,所以要把他带警局去问话呢。

  可因为裴靖东抱着个孩子,民警也不好说连孩子一起去的,正好裴靖东说等子出来就去警局。

  这空档就跟警察聊起来了,民警也没多大岁数,三十来岁,都有孩子,听裴靖东说是为了让媳妇进去第一个接孩子才这样做的,一个民警就笑了。

  就说他老婆更过火,有一次是孩子生日,答应第一个进教室接孩子,偏偏那天路上堵车,到学校时就有点晚了,不想让孩子失望,结果愣是跟路边捡垃圾的大妈换了身衣服,一阵恶臭的闯前面去了。

  “妈妈…”小瑜拉了郝贝的手,心说妈妈怎么站这儿不走了呢?

  郝贝憋着笑跟小瑜说:“儿子,你爸爸可能会被警察叔叔请去喝茶了。”

  裴瑾瑜吓得一怔,看着郝贝,请去喝茶就是让警察给抓走的意思,这个他懂的。

  “是爸爸做什么错事了吗?”

  “恩,他刚刚啊…”郝贝就把事情给孩子学了个十成十,边说边乐呵的。

  裴靖东在那边跟民警闲聊着,想想自己都汗颜,只能庆幸今天没穿军装,其实他大可说看错眼,到警局里也没什么的,但直觉不想用那层身份,现在的他没有穿军装,就是一个普通的男人,守护儿的男人而已!

  裴瑾瑜的嘴角也是,小声的说着:“只要爸爸妈妈记得来接我,最后一个也没关系的。”

  郝贝欣慰的摸了摸孩子的发顶,赞叹道:“我家小瑜长大了呢!”去年的时候因为去接的晚还会生气,今年就这么懂事了呢。

  裴靖东看到郝贝带着孩子站那儿没有过来的意思就有点急眼,跟警察说几句好话,然后这一茬就过去了,真给拉到警局多不好看啊。

  “郝贝,过来,你带一宁和小瑜先回去,我跟警察同志说点事儿的。”

  郝贝站那儿没动,裴靖东就往前走了两步,眼晴瞪着她,并小声的说着让郝贝去跟人说几句客气话,这些话,他是说不出来的。

  郝贝就使坏,抱过一宁就说:“噢噢,那你去吧,早去早回。”

  真有这么扔了裴靖东就走的意思,裴靖东气得暗咬牙,这没良心的小东西,当他是手纸啊,用过就扔的!

  还好,裴瑾瑜开口了,拽着郝贝的衣摆求着:“妈妈,我们跟爸爸一起走…”

  小娃儿不是演戏,真是泪汪汪的跟警察叔叔致歉,说:“叔叔,是我爸爸不对,可是我爸爸是因为我才这样做的,我替我爸爸向您们道歉,请不要抓走我爸爸好吗?”

  这真就不是多大的事儿,警察们也是让这小娃儿给吓一跳,都是当家长的,对孩子就心软的厉害。

  一摆手就说了,这都不叫事儿,并叮嘱裴靖东说:“哥们啊,看你儿子可真懂事,你们以后接孩子想早点进去早点来就是了,可别再这事了,吓着孩子多不划算是吧。”

  警车开走了,裴靖东的脸一阵青白红错的,很是汗颜。

  郝贝也没有好到哪儿去,恨不得挖个地钻进去,她以为只是一个玩笑,凭裴靖东的本事,就算进警局了,难道还出不来么?

  可却没有想到小瑜当真了,而且还这样的当真。

  坐上车的时候,裴靖东直接开去了附近的kfc店里,心里也是对小瑜有愧疚的,停好车跟郝贝说:“吃这个行吗?小瑜喜欢吃的。”

  “好。”郝贝答应着,不管是补偿也好,奖励也罢,都应该把这个态度告诉孩子的。

  不曾想,后排座位上的小瑜却是摇头说了:“我们去边上那家菜馆吃饭吧,这里太吵了,有妹妹,不安全。”

  郝贝和裴靖东又是一怔,以前小瑜可从来不会想到这个问题的,现在…

  “好,去边上那家吃。”

  一家四口除了事不懂的一宁之外,其它三口子都是踩着沉重的脚步往饭店行去。

  直接要了个包间,点菜的时候,问小瑜要吃什么,孩子没点自己喜欢吃的,反而问服务员,哪些菜最快,选了几个不浪费时间的菜点了,还叮嘱让快点上来怕上学迟到了。

  包间的门一关,一宁就在屋子里自己走路玩,忙的不亦乐乎。

  裴靖东给郝贝使了个眼色,意思是让郝贝哄哄裴瑾瑜的。

  郝贝招手让小瑜过来,要抱小瑜,小瑜却是摇头把椅子搬过来坐到了郝贝身边,头倚在妈妈的怀里,很安静,不吵不闹。

  “小瑜,今天是爸爸妈妈错了,让我家小瑜担心了,以后再也不会了好吗?”

  小瑜点了下头,没有讲话。

  这就安静的过分了,让郝贝还有点无所适从。

  于是开口问着:“小瑜为什么不吃kfc了呢,以前不是很喜欢吃的吗?”

  难得小瑜这次倒是开口了:“以后我都不吃了,吃那些是没营养的不健康的,吃了会生病,会长不大,我要快点长大,保护妈妈…”

  郝贝的眼泪哗哗的就往下掉,真是让感动了。

  裴靖东的嘴角,怎么都觉得儿子的嘴今天是抹了的啊,不然怎么这么甜,难得的是连kfc这么喜欢吃的东西都不吃了呢。

  菜上来的很快,本来是郝贝要喂一宁吃饭的,但小瑜把这个活给抢了,说让妈妈先吃饭,他来喂妹妹。

  都说女儿是妈妈的贴心小棉袄,但今天的裴瑾瑜真切的让郝贝体验了一把有件小棉袄的感觉,当当的都欣慰与爱…

  吃过饭,带一宁去小解的时候,包间里可就只有裴靖东和裴瑾瑜父子俩人了。

  这会儿没外人,裴瑾瑜的脸唰的一下就冷了,完全就没有刚才郝贝在包间时的那样了。

  “小瑜,你…”裴靖东找着话说。

  话没说出来就被裴瑾瑜飞了一个大白眼。

  那是一种什么样的眼神呢?裴靖东只觉得熟悉,想了好一会儿才醒悟过来,那不就是他每次看展翼那小子不顺眼时送去的鄙视加恨铁不成钢么?

  “哼,我不是为了你,我是为了我自己,如果你被我妈妈淘汰了,我不介意有个新爸爸,就是莫扬叔叔也不错。”

  小娃儿变脸真是快,完全就没了刚才的温顺,眼底写了不屑,真就差直接说一句:我看不上你,不过因为是你我爸爸,我没得选,要有得选,我一准不选你当我爸。

  “臭小子!”裴靖东一下就火了,敢情那些都是在他妈跟前装的啊,到自己这儿就这待遇了,明明郝贝只是个后妈,他才是亲爸行吗?

  但这话,显然不适合讲出来的。

  不过他不好意思讲的话,裴瑾瑜可是很好意思的说了出来。

  “莫扬叔叔真的比你对妈妈要好,如果我哥再发什么不好的事情,妈妈永远也不会原谅你的,大不了我就再找一个后后爸!”

  裴瑾瑜对上裴靖东的眼晴,眼底含着期待,这是他的父亲,他不可能不盼着父亲好的,但是如果父亲连哥哥都保护不了的话,那他就不要这个父亲了,不是说着玩的,他是认真的。哥哥已经好几天没有来上学了,在做什么?在哪里?这些他统统都不知道,也不想去打听,不过每夜都会做梦,梦到的都是自己以前经历过的事情,换到了哥哥的身上,让他每天醒来都是一身的惊汗。

  裴靖东嘴角一,后后爸!哼,臭小子也真好意思说,不过我是不会给你这个机会的!

  “知道了。”他大手一伸,狠一把小娃儿的发顶,这臭小子,担心你哥就直说啊,还拐这么大的弯弯,真不知道这别扭的子是随了谁的!

  随了谁?

  谁的儿子随谁呗!

  …

  这一天,郝贝可算是当了一个十分尽职的妈妈,中午去接的,晚上也是自己早早的就去接的。

  去接孩子之前就把晚饭的食材准备好,今天是晚上莫扬过来吃饭的,但是回到家的时候,发现厨房里莫扬已经在做饭了。

  “你怎么让客人做饭呢?”郝贝进门就埋怨在客厅里陪一宁玩的宁馨。

  宁馨白了她一眼:“那能叫客人么?比我都还主人呢行吗?”

  “…”郝贝无语了,什么叫比她还主人呢,肯定就是宁馨偷懒了的。

  但事实还真不是如此,郝贝要去接裴瑾瑜放学,就把一宁留家来,让宁馨提早下班回来带一宁。

  然后莫扬就过来了,进来后抱了抱一宁,没给宁馨说不的机会,就直接进厨房去忙活了,这可是莫扬啊,不是凤,你以为宁馨有说不的权利么?

  “来,小瑜,来阿姨这里玩,让你妈妈去做饭去。”宁馨揶揄的笑着一点也不避讳孩子的。

  裴瑾瑜低着头,没人看清他是什么样的表情,但郝贝却注意到孩子的肩膀在抖动像是哭了,狠剜了一眼宁馨道:“不会说话你就不要说话!”

  带了小瑜上二楼,到了房间才解释着:“小瑜,你怎么了?告诉妈妈行吗?”

  裴瑾瑜伸手抱着郝贝的,很大力的抱着,泣声喃喃着:“我怕,怕妈妈不要我,我不是妈妈生的孩子,妈妈,你会不会不要我…”

  郝贝叹气,你看吧,孩子现在真都有心理阴影了的。

  “不会的小瑜,妈妈不知道你能不能听得懂,但是妈妈想跟你说,妈妈可能生不出自己的孩子,所以才会有了你,有了小曦,还有妹妹…”

  这是郝贝的真心话,也许她真的就是不能生育的,所以她真把这三个孩子当成自己的亲生孩子一样的。

  “可是妹妹没有妈妈,我和哥哥有…”裴瑾瑜说到这儿,心里也是难受极了,他不喜欢这样,从开始到现在都不喜欢这样,很多次都在心里想着,如果他们的亲生妈妈就是郝贝,那就完美了…

  但这世间哪里有那么多完美的事儿呢!

  裴瑾瑜倒是很庆幸郝贝说的可能不会生自己的孩子这句话,爱都是自私的,他可以允许和哥哥一起分享妈妈的爱,还有裴一宁,从开始的讨厌到现在的接受,心底是不想让妈妈再有其它的孩子…

  “乖宝贝,对妈妈来说,你们比一宁还要重要,知道吗?”郝贝爱怜的亲了亲孩子的脸蛋。

  说她自私也好,这是裴靖东的儿子,爱屋及屋,她可以做到视若己成;至于裴一宁,她嘴上说的再好听,心里还是有隔阂的。

  徒然,心房一阵的刺疼,特别的疼。

  可裴瑾瑜还在回抱着她,这个力道抱的郝贝有种置身锢中的感觉,一个大力就推开了裴瑾瑜,人跟着往后一退,倒在了地上。

  裴瑾瑜让推了个四脚朝天,手撑着地面,看着突发异样的郝贝惊呼道:“妈妈,你怎么了?”

  郝贝的脸发白,脑门是一把把的汗往下掉,手也捂着口处,心绞疼的毛病又犯了,但却也惦记着楼下有客人呢,喊住想去楼下叫人的裴瑾瑜。

  “小瑜,别喊人,过来扶妈妈起来…”

  裴瑾瑜的眼泪啪啪的往下掉,人真就很瘦,却也用尽吃劲的的扶起郝贝往上去。

  郝贝呢,真就有点撑不下去了,疼的有点厉害,但比先前好的就是没有直接晕过去,也怕吓着孩子,所以强撑着才到上才倒下的。

  “妈妈,妈妈,我错了,我以后再也不这样想了,我是坏孩子,我不想让妈妈生别的小孩子,我想让妈妈一直喜欢我,妈妈…”

  小娃儿就是太天真了,以为是因为自己心时这样想了,所以妈妈难受了呢,一股脑儿的就认了错,心中则真真的想着,不管了不管了,那怕妈妈有再多的孩子都好,就是不要让妈妈这么难受了。

  郝贝的心口疼的更厉害了,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心口就是真的有一股子气,一听小瑜说话,一看他的眼泪,就疼的更厉害了!

  …

  楼下宁馨都让一宁给闹腾的有点急燥了,实际上从莫扬走进来的那一刻,她就止不住的一阵阵的心浮气躁的。

  “找麻麻,麻麻抱…”

  一宁是不哭,可是会磨人,就跟唐僧念经一样的叨叨个不停,就非得要找妈妈不可。

  宁馨就得不厌其烦的去哄着说,你妈妈一会就下来了。

  可一宁还是不停就找麻麻,那嘴撇着,大有再不给找妈妈我就哭给你看的意思,别的孩子用这招可能有用,但是裴一宁用,则是一点效果也没有。

  因为大家伙已经认定了她是不会哭的。

  但这次宁馨显然就估计错了,因为一宁真的哭了…

  莫扬在厨房里把该煮的煮上,该炖的炖上后,也来就看到一宁撇嘴掉眼泪了,责怪的瞪眼了一眼宁馨:“你就带她上去找她妈妈不行了吗?”

  宁馨今天就特别的轴,心底有气,冲着莫扬也没客气的。

  “找什么找,裴一宁我告诉你那就不是你妈妈,你没看人家只顾着儿子的吗?”

  宁馨是吃味,她有时候就特别的想郝贝,你说你给别人当后妈有瘾是吧,怎么就那两个孩子那么得你心了啊,你看她从进屋有没有看过一宁一眼,宁馨就敢说看都没看一眼的,这不是你女儿么?

  这么好的孩子给你当女儿,你修了几辈子的福了的,从小你给带大,孩子认定的你就是亲妈,将来不会对你好吗?

  莫扬脚步一顿,刀尖子一样的眸光扫视着宁馨,冷冷的质问道:“你是在怪贝贝?你凭什么怪她?你觉得她做的不好,你给裴一宁当妈就好。”

  莫扬的话就像灭火器一样,瞬间就把宁馨的火给灭了,非但灭了,还给冻成冰块了。

  “莫扬,你…”宁馨张嘴,眉宇间全都是哀愁,你以为她不想么,不过是…

  莫扬抱了一宁,哄着:“我家一宁不哭,叔叔这就带你上去找妈妈,你记住了,这世上就你妈妈对你好,别人都是大灰狼,会吃小朋友的哟…”

  宁馨真是让莫扬这话给的哭笑不得的,她会对一宁不好吗?她可是…

  “宁馨,我只说一次,她养着一宁是她心善,不代表她是包子可以让你随意的捏圆扁,因为你没这个资格,这话虽然是我说的,但是我想如果沈碧城还活着,必定跟我说一样的话!”莫扬临上楼前扔了这么一句警告的话给宁馨。

  宁馨的脸色煞白,她的付出不比郝贝少的!可是所有的人,都是那样的护着郝贝,就连那时候都没有把一宁交给她,难道她不比郝贝和一宁的关系近么?

  “莫扬你凭什么这样说,你不是他,你凭什么这样说我…”

  “我不是他,但我跟他一样爱着贝贝,所以你觉得我没资格说这样的话吗?还是你要…”

  宁馨睁大了双眼,盯着莫扬看,等着莫扬的后话,但莫扬却吝啬于再跟她说任何话,直接抱了一宁就上楼了。

  楼上的郝贝真是要死要活的,小瑜还一个劲的掉眼泪,这个时候就心烦的特别想拍死这孩子,你哭个什么劲啊,我又没死呢!

  真是靠着莫大的意志力才给撑着没有这样去做的,心底就像是有两个小人儿在打拉据战一样的纠不清。

  正在这时,门被敲响了。

  莫扬轻声的问着:“贝贝,收拾好了么?一宁找你,都快哭了…”

  “麻麻麻麻…”

  一宁哒哒的声音也跟着响起。

  你说奇怪不奇怪的,就这么一瞬间的功夫,她觉得好多了。

  裴瑾瑜正看着郝贝,不知道要不要去开门的。

  “小瑜乖,去开门吧。”

  裴瑾瑜这才蹬蹬蹬的跑去开门,开了门还伸手抹了下眼泪。

  莫扬看到郝贝躺在上,脸白的跟张纸似的,心底就是一惊,顾不得其它,把一宁往地上一放,他就走了过去,伸手去摸郝贝的额头,因为刚出了很多汗,所以这会儿额头上冰凉的。

  “怎么这么凉,是不舒服吗?”他问。

  郝贝摇摇头,现在真的好多了,一宁也迈着小短腿跑了过来,人儿小,不过很机灵,顺着莫扬的腿间就钻了进来,抓着被子就往郝贝身上去爬,眼红红的,却笑的咯咯的…

  裴瑾瑜看到一宁往郝贝身上爬,就着急,妈妈还不舒服呢。

  走过来上手就去扯一宁:“你下来,下来!”

  一宁平时很听话的,这会儿就不…

  一个劲的抓着郝贝不松手,小娃儿抓肯定就是没个轻重的,扯着郝贝的衣服时,连带把郝贝前的头发也给抓在手里了。

  这把郝贝给疼的哟!

  “裴一宁,你放手,你放手!”裴瑾瑜急的哇哇大哭,一宁似乎是让吓着了,平时不哭的孩子,这会儿也跟着掉眼泪豆子,就这么一大一小,谁也不让谁,都在哭…

  这个时候,郝贝应该是难受的,按她刚才犯毛病的样子,是难受的,但却没有难受,心奇异平静无波,没有再疼。

  “好了小瑜,放开妹妹,妈妈没事了…”

  当你有两个孩子的时候你就知道了,两个孩子打架的时候,肯定会先说大的孩子,这是人类的脑神经的直接反

  郝贝就是这样,小瑜大,你是要让着妹妹的。

  可孩子不这样想,再加上裴瑾瑜太感了,明明是妹妹不对,妈妈不舒服,还往妈妈身上爬,为什么让他松手?

  “呜呜呜…裴一宁,你下来,下来…”

  到底是孩子,就这么死犟着要让一宁从妈妈的身上下来。

  这在大人的眼里真是太不懂事了,郝贝这个时候也有点来气了,都说过了,不是那个意思,怎么就不听呢?

  刚想发火,还是莫扬开口了。

  “一宁听话,你妈妈不舒服,你别往妈妈身上爬…”

  一宁能听懂话的,听了之后就顺着裴瑾瑜的手下来了,好像也知道哥哥为什么拉她一样的,伸手去扯着小哥哥的手,一下又一下的扯着,低着头,一副我做错事的认错状态。

  莫扬看了一眼郝贝,郝贝尴尬的笑了笑:“不好意思啊莫扬,我没事的,就是刚才有点不舒服,现在已经好了…”

  莫扬恩了一下,问着:“还是心绞痛么?去医院做过检查了吗?”

  郝贝跟着就说了起来,检查做过好多次了,医生说的就是她的心脏很健康,至于为什么会疼,可能真的就是心理的原因。

  细想一下,每次心绞疼的时候,好像都是情绪起伏较大的时候。

  不过这一次,却和以往不同,没有情绪起伏很大就发作了,郝贝有个不好的预感,或许是严重了呢…

  莫扬拧着眉头听郝贝说,心里默默的想着其它的可能。

  郝贝还在说着:“今天发作的也快,好的也快,前后才几分钟的时间。”

  莫扬的眼晴就盯着裴一宁没有移开过,连郝贝喊他,他都没有听到,就这么盯着裴一宁看,眼神从探究到戾,就连整个人都散发出一种测测的气息来。

  裴瑾瑜最感,所以是第一个感觉出莫扬的戾气息,怔了下,就马上站到了一宁的前面,他知道妈妈也是喜欢妹妹的,可是莫扬叔叔那眼神就像是要吃了妹妹一样的,好可怕,跟动画片里的怪兽要变身前的神色一样。

  郝贝上手去拽莫扬,却被莫扬胳膊一招就给甩开了,那力道就有点大,还好郝贝的身后是,倒下后惊呼了一声:“莫扬,你怎么了?”

  这道声音就像是魔鬼的金箍咒语一般,瞬间把莫扬的理智给拉回来了。

  他一脸不明所以然的神色看着郝贝问:“怎么了?”

  郝贝也是无语了,这人是不是分神的太厉害了点啊,而且刚才为什么那样盯着一宁看,好吓人的。

  莫扬也是后知后觉的知道自己刚才的反应太过烈了,尴尬的抱拳轻咳了一嗓子解释着:“我刚看一宁越来越像你了呢…”

  后面的话没有说,自然是留给郝贝自己去猜的。

  郝贝呵呵的干笑着,长的像她?怎么会像她呢?

  一宁的眼晴可比她的眼晴大多了,圆溜溜的,她的眼晴偏扁圆,其它的鼻子啊什么的也不像的…

  但有点不得不说,虽然五官没有一点点像,但有时候郝贝自己看着和一宁的合照的时候,也觉得怎么看都像是她闺女的节奏。

  但这只是想像,明知道不可能的事情!

  “想什么呢,你不觉得你跟南华的郝爸爸郝妈妈也有点像吗?从小到大没人说过你们长的像吗?”莫扬好笑的蹲下身,把鞋子摆好在地上,又起身去拉她下

  “也是哟,我小时候…”郝贝笑笑的说着,她小时候可多人说她长的像爸妈了呢。

  “就是啊,不是有个调查就是探访了很多百岁以上的夫,就发现,长久生活在一起的两个人,看起来都跟兄妹一样,那就是所谓的夫相了,遗传只是一方面,另一方面就是后天环境的养成…”莫扬解释着,突然打趣的说着:“不信的话你跟我结婚生活个几十年,保管别人也说咱们长的像兄妹。”

  这个笑话讲的有点冷,郝贝尴尬的不知道该怎么才好了,倒是莫扬自己却笑了起来。

  “真是个不错的建议呢,怎么样?要不要考虑下我呢?”这么打趣的看着了说。

  郝贝讪笑了两声道:“呵呵,那个你还是下去做饭吧…”

  莫扬摇摇头,捂着口哀叹着:“哎哟哟,贝贝你个没良心的,辜负我的一片真情啊!”

  半真半假的玩笑话说起来莫扬是一点负担也没有。

  郝贝看他那耍宝的样子也是噗嗤一乐,一手拉着大儿子,另一只手牵着小闺女,都是她的宝,她这一辈子啊,不求别的了,只求这些她在意的在乎的人都能够健康平安就好了,爱情是个奢侈的玩意,可遇不可求,就顺其自然吧。

  “我家小瑜可别跟莫叔叔学啊,太贫了有木有啊?”

  小瑜恩恩的点头,拉着妈妈的手要去洗手间,说:“妈妈带我和妹妹去洗脸,看我会不会给妹妹洗脸。”

  郝贝点头,带着孩子去了洗手间。

  她先进去里面在盆子里兑好水,小瑜拉着一宁在门口等着。

  裴瑾瑜回头的时候就看到莫扬那种落寞的神色,无助的,无奈的,又可悲的…

  他想莫叔叔一定很爱妈妈吧,如果没有爸爸的话,他真觉得莫叔叔是这个世上对妈妈最好的人,可是有爸爸…

  孩子眼底的神色坚定了一些,他坚信,他没有做错的,他要帮爸爸拖着妈妈的后腿,不能让妈妈爱上莫叔叔。

  莫叔叔再好,当了后后爸肯定不会对他们好的,刚才莫叔叔看妹妹的眼神就忒吓人了点!

  洗好手,一行四个人一起下楼,莫扬就负责抱着一宁,郝贝拉着裴瑾瑜的手跟在莫扬的后面。

  宁馨坐在客厅里,听到声音抬头看过去,心里一阵唏嘘,她真心的觉得郝贝如果选择莫扬的话,真的就是太好了,莫扬可比裴靖东温和多了,而且很喜欢一宁的样子。

  殊不知,刚才那一瞬间,莫扬都有种撕吃了裴一宁的冲动,不知道宁馨知道的话还会不会觉得莫扬比裴靖东好了?

  秦立国回来的时候,菜都摆在桌上了,看到莫扬也没有什么惊讶的,只是淡淡的点了下头,就坐下了。

  莫扬端着最后一盘菜放在桌上,方形的十二人坐的方桌上,居然放的当当的,有郝贝爱吃的粉蒸小排,就连小瑜的喜欢的酒酿小圆子都给煮好了,给一宁还特意做了一小盘切着星星与月亮形状的牛排…

  中西合壁,几乎要把所有能摆在桌上的菜都给做出来了。

  郝贝就有点尴尬了,这些全是她买的,但并不是要一次做完的,本来是想着问问莫扬是想吃中餐还是西餐,她来做的,她的手艺已经很不错的了,最起码能做出一桌香味俱全的菜了。

  然而,完全就没有她发挥的余地,最多就是给莫扬打打下手,不知不觉的就做了这么多。

  叹了口气,这可怎么吃的完啊?

  “呵呵,做了这么多,那就多吃菜,不喝酒了,莫扬吃完就赶紧回家,家里人肯定也等着你吃晚饭的,得亏我养的是闺女,要是养个儿子,我可得哭死了的…”秦立国打趣的说着,提醒着莫扬吃完饭就赶紧回去。

  莫扬会意的点头:“恩,多吃点菜。”

  说是这么说着,但是他真就一口没顾上吃,就光给郝贝布菜了。

  每一样小菜都夹一点放在郝贝的盘子里,恨不得郝贝一口就把这些菜全吃进肚子里。

  “莫扬,你也吃,别给我夹了…”郝贝有点不好意思了,那里有一直给她夹的,她是主人不是客人好吗?

  只好尽点主人的身份,给莫扬也夹了一块排骨放在盘子里。

  莫扬笑了笑,夹起来放进嘴里吃,明明就是他自己做的菜,却是像吃到什么绝世美味的菜肴一般,一脸幸福相。

  宁馨低头,就看不下去,看你皮子那样吧,不就给你夹一筷子菜么,怎么就美成那样了?!

  秦立国人家只当是没看到,该吃吃该喝喝的。

  一宁也吃的很是快,太好吃了,平时妈妈都不给她吃太多的的,说是怕她长太胖还要减肥。

  裴瑾瑜尽管心里排斥,但不得不说,莫叔叔的厨艺甩了他妈妈爸爸几条街的,太好吃了…

  所有人吃的还算愉快的时候,一阵突兀的铃声响起打破了这份和谐,是来自于莫扬放在客厅茶几上的手机响的。

  “唔,你电话。”郝贝提醒着莫扬。

  莫扬脸上的幸福就这么被打破了,说着:“你吃你的,我去接下电话。”

  说罢推椅而立去拿手机,看到号码时,了下眉心,不太想接,就给挂掉了,挂掉还不算,直接摁了关机键给关机了。

  但莫扬错估了对方的的执着。

  就在他刚关了机把手机放回茶几上重新回到饭桌前,去给郝贝盛了一碗汤,汤才盛了一半的时候,客厅里的座机响了。

  秦立国坐在最里面的主位上,宁馨正在喂一宁吃饭,很明显就郝贝和莫扬离电话最近,但这是在郝贝家里,莫扬作为客人肯定就是不方便去接座机电话的。

  郝贝则起身去接电话,莫扬继续给郝贝盛汤。

  郝贝那边呢,拿起电话,一声喂字才说了一半的时候,就被电话里尖利沙哑的吼声给震的手一抖就把电话给扔了,扔掉的电话正好砸在话机上,那么巧的砸在了免提键上。

  于是乎,整个客厅里都在回响着一干哑的怒吼声。

  “郝贝,你让莫扬现在马上给我滚回来!”

  毫无疑问这是苏莫晓的声音。

  莫扬的脸一黑,手中的碗就这么砰的一声重重的置于大理事的桌面上,快步走到郝贝跟前,拿起电话,直接扣了上去。

  担忧的看着郝贝问:“没吓着吧?”

  郝贝看了一眼挂上的电话,心里怦怦怦的跳着,有种不好的预感,是不是苏爷爷出什么事了啊,莫晓姐从来没有这样的吼叫过的!

  “莫扬,你快回去看看,是不是爷爷他…”她不敢说下去,希望是自己多想了,爷爷没事的,上午还好好的呢。

  “别想,爷爷好好的呢,我姐就是生气我来陪你不陪她,你别跟她计较。”莫扬轻描淡写的就想把这事儿给盖过去。

  但郝贝却不能就这样过去,饭什么时候都可以吃,但苏老爷子到底是怎么样了,肯定要去看看的。

  “不行,必须去看看,我跟你一起去。”郝贝说着就要跟莫扬回去看看。

  莫扬推着她的肩膀把她推回到座位上,这才无奈的叹气:“哎,本来想陪你吃一顿饭的,看来是没法吃完了,你继续吃,这是我为你做的,你不吃完都对不起我的心血,我自己回去看就行了。”

  郝贝不放心的想说什么,莫扬又补了一句:“听话啊,你现在可不是一个人,你还有两个孩子需要照顾呢。”

  莫扬很能抓到郝贝心里的软肋,只这么一句,就让郝贝坐下来了。

  她可没忘记昨天晚上她没有回来,中午接小瑜时,小瑜的反应的,所以也就不坚持了,只是反复的跟莫扬待着:“那你赶紧的回去,然后看看爷爷的情况给我打电话啊。”

  莫扬了下她的发顶,宠溺地道:“恩,放心吧,我到家就第一时间给你打电话的。”

  郝贝本来还想送莫扬到门口的,倒是秦立国开口说话了:“贝贝你赶紧吃,我去送莫扬,正好有点事跟莫扬讲。”

  郝贝哦了一声,目送秦立国和莫扬一前一后的离开屋子,心底有点的,无法平静。

  “行了,加看了,这可是人家莫扬为了你特意做的一大桌子菜,你要不吃真就浪费了。”宁馨酸不溜溜的这么说着,真心是羡慕郝贝啊,你说怎么就这么有男人缘呢?

  这么酸的话,郝贝听得心里不舒服,直接就回了一句:“宁馨,你这样拈酸吃醋的,我还以为你从展翼那儿移情别恋到莫扬身上了呢!”

  一句话呛的宁馨哑口无言,涨的脸脖子通红的瞪着郝贝。

  郝贝可不怕宁馨瞪的,宁馨的眼晴没有她的大呢,比眼大小宁馨肯定就是输的。

  “怎么,难道我说错了么?我跟莫扬怎么着,都是我的自由,再说了,宁馨,我离婚了就是单身,你酸我之前,先想想你自己再开口行吗?”

  “郝贝,请你尊重我下行吗?我是你的长辈!”

  宁馨拿长辈这事来郝贝呢,但郝贝也有话在等着她,长辈你也得有点长辈的样行吗?再者说了…

  “呵,真是可笑呢,一宁是你哥的女儿,管我叫妈妈,你是我长辈么,你算哪门子的长辈?”不要太可笑的,真要说起来,我还长你一点呢行吗?

  宁馨的脸涨的更红了,他们的辈分在一宁的身上,可是能怎么办?

  这是沈碧城的愿望啊,不然为什么那时候裴爷爷沈就非得要把一宁交给郝贝抚养呢!

  “郝贝,你就非得这样吗?我们是一家人不是吗?”宁馨让堵的没话说的时候总是说这样的话。

  郝贝今天的脾气也不太好,直接就说了。

  “是你先挑起来的,宁馨我真讨厌你这样,就算你是我长辈,你就管我的权利了吗?我爸妈还活着呢怎么就轮到你管我!”

  屋内两个女人可以说是剑拔弩张也不为过,屋外的送人和被送的秦立国和莫扬的谈话也不太愉快。

  秦立国黑着一张脸站在那儿,莫扬则直接一脚油门踩下去,车子咻的就冲出去老远,又挂了倒档,咻的倒了回来,甩开车门,冲着秦立国就低吼道:“这样不公平不公平,凭什么?”

  秦立国一脸的黑线,拧着眉头,试图好好的跟莫扬说,情感的事儿,你们先放放,这是计较这个的时候么?你有时间在这儿计较公平与不公平,还不如把时间花费在怎么把方公道这条大老虎给抓捕的为好。

  但你跟莫扬说这些,要能说得通,就不会是这样了!

  “行了,你赶紧回去吧,再不回去苏莫晓能杀到郝贝跟前的你信不信,难道你想让郝贝知道…”

  秦立国的话还未说完,莫扬就又一阵风似的上了车,又是一脚油门狠踩下去,哪里管什么限速的问题,恨不得把这奥迪车当成赛车开的节奏。

  车子开出大院的时候,莫扬才把手机开机,直接翻到最近通话上面,摁了号码就回拨了过去。

  本来是有一肚子的火的,但是听到电话里他姐的哭声,到底是没吼出去,只是平静的说着:“姐,我马上就到家。”

  这儿离家里原本就不远的,十几分钟就能到家。

  莫扬的时间显然就是以分或秒来计算的,就这十几分钟还打了一通电话给凤

  说的是郝贝的事情,说罢问凤,有没有一种可能,那个沈梅香会不会对郝贝做了什么?或者说在一宁身上做了文章的?

  凤直言莫扬就是太关注郝贝才多想了的。

  你当医院是傻的啊,那郝贝的病历凤是早看过的,就是莫扬你在自己也是学医的,难道就不明白,郝贝那是心神衰弱的症状啊。

  有时候凤也觉得郝贝活的不容易的,小时候就频频倒霉,长大也没太平到哪儿去,祸事儿一件接着一件的,真是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的状态…

  就这样,这姑娘还活的好好的,那生命力可不是一般的强呢,和小强同志有得一拼了!

  凤到家的时候,苏莫晓等在大门口。

  车子刚停下,苏莫晓就抬脚往这边走,莫扬推开车门,一只脚才刚伸下来,就被苏莫晓给抓着衣领从车子里给拖了出来,而后一个拳头就砸在莫扬的脸上。

  认识苏莫晓的人都知道苏莫晓就是个弟弟奴啊,说起她弟莫扬她冰着的那张脸还会带点温和的笑意,说起她弟的事情,她比谁都上心,你就看她护着郝贝是因为什么,不就是因为莫扬的待么。

  可就是这么一个弟奴,这会儿亲自上手去打弟弟了…

  不是作秀给别人看,不是作样子,是真的打,砸了一拳头不过瘾,又是一拳招呼上。

  莫扬呢?

  丝毫没有反抗。

  苏莫晓打了两拳就瞪眼,血红的眸子里的都是凶狠的眸光,恨不得变成一把把锋利无比的小白刀,把眼前的莫扬给剜成一块块的才甘心!

  “为什么不还手?”

  “我姐打我,我当弟弟的不还手。”

  莫扬擦了下边的血渍,可真疼啊,别说是疼了,就是要他命他都双手奉上,因为他知道自己没有还手的权利和资格,他知道这事儿是他做的不对,但这是最好的结局不是吗?

  就这样,苏莫晓还打个什么劲儿,这是她弟啊,她从小疼到大的弟弟,打在他身上,看着他嘴欠的血渍,她都恨不得剁了自己的手赔罪的,哪里还打得下去呢!

  可是…

  “就一个女人而已,她就真的那么好,值得你去…”苏莫晓半蹲下身子,低低地呜咽出声,她说不出那些事情来,光是想想她的心都像摔在地上的饺子馅似的,更别说让她去说了,那简直就是在剜她的心啊!

  莫扬走过去,伸手拉起姐姐,抱在怀里,轻拍着她的后背,喃喃的低语着安抚的话语。

  “姐,可能你觉得我是为了郝贝,但不是的,这是爷爷的心愿不是吗?爷爷一直期盼着的是什么,我想你比我还清楚的不不是吗?”

  这些苏莫晓知道,她都知道的,可是她好恨,为什么要这样为什么?

  这是第一次莫晓姐像个真正的女人一样,伸手无力的捶打着莫扬的膛,眼泪成串成串的往下掉,问着为什么为什么…

  可惜并没有人告诉她答案!

  …

  莫扬给郝贝打电话的时候,是在客厅里坐着,苏莫晓就坐在他边上,屋子里安静的只有莫扬讲电话的声音,甚至苏莫晓还听到郝贝的笑声。

  眼晴像是染了毒般的盯着莫扬手里的手机,恨不得顺着电话线爬进去,把还在笑的郝贝给扯出来扒皮筯的冲动!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莫扬一直跟郝贝在通着话。

  一直到苏老爷子卧室的房门从里面打开后,莫扬才对着电话说。

  “恩,我要睡了,你也早点睡,晚上睡前把手机放远点,不许刷手机,对眼晴不好的,你是妈妈,得给小瑜和一宁做榜样,难道你想让他们学你天天刷手机的吗?”

  挂掉电话后,郝贝看看手机,又看看远处的书桌,心想真要放远一点么?

  手机控啊就是这样,一天不刷手机都心的,但莫扬说的很有道理啊,小瑜现在都会用手机了,有时候还拿她手机玩呢,她要老刷手机,对孩子影响的确不好的。

  看了看睡在两侧的一大一小她的两个孩子,视线定格在小瑜那张俊脸上,小娃儿睡的可能不是很安稳,眉心蹙成一个川字型…

  郝贝笑了笑,扬手一抛,把手机扔到了室内的沙发上,而后才撑着胳膊,伸手去把小瑜眉心的川字给平了的。

  老皱眉头,时间长了,这个川字就在两条眉毛之间形成死纹的,她可不想让小瑜脸上有一丝一毫影响帅气的事儿出现。

  就这么这个娃儿的眉心,又把一宁小丫头踢开的被子给盖上,郝贝这才心满意足的躺下。

  躺下没有马上去睡,就着昏暗的室内壁灯去看两个孩子,看一宁,看小瑜,看来看去,视线就绞在小瑜的脸上移不开,心中对自己说着。

  一宁也是很好的,你可以偏心,但不能太偏心。

  什么时候睡着的郝贝也不记得了,倒是记得醒来的时间。

  那是楼下的石英钟敲响十二下的时候,她从梦中惊醒了过来,正好就听得楼下传来咣咣咣…十二下的钟响声。

  看了一眼孩子们,两个睡的都很好,她又倒下躺在上,伸手着脑门,怎么会做那样的梦呢,她梦到白天从苏家走的时候,苏老爷子握着她的手跟她说再见的时候了。

  这倒也不至于把她给吓醒的,最重要的是她梦中跟下午的场景又不太一样。

  下午她是直接就和莫扬走了,并未回头去看,可是梦中她回头了,就看到苏老爷子前一大片的红色,好像是染了血一样的,她走上前,去喊苏爷爷,苏爷爷就一直跟她说着再见…

  然后她着急啊,哭着去掀开苏爷爷前的布衫子,就想看看是不是哪里受伤了啊,为什么会有血一样的体。

  掀开后她就吓醒了,现在闭上眼,都是梦中掀开后看到的,苏爷爷的口处有一个大,空空的大,梦里太清晰了,连那的直径,郝贝都估摸着得有七八厘米的碗口那么大,还不断的往外冒红色黑色的血…

  睡不着了,就披了衣服走到阳台处的躺椅上躺了下来。

  今天是十五月圆夜呢,是个团圆的日子,你看她的上就睡着两个孩子呢,苏爷爷都出院了,身体也会越来越好的呢…

  连月亮都这么应景的明晃晃的挂在天空,周围甚至连一片乌云都找不到呢。

  你看,这些全都是好事,心里应该是当当的呢,但郝贝的心里却是空落落的,就好像梦中苏爷爷口的那个碗口大小的一般,乌的黑渗着血,无法平静无法安静…

  起身,又回了屋里,拿了手机出来,按了开锁键,找到拨号键盘,看着上面莫扬的号码,就想给打过去问问苏爷爷的情况。

  可是你说她这大半夜的给莫扬打电话,莫扬会不会多想啊!

  算了算了,还是刷会手机困了再回去睡吧。

  刷着手机你以为她就不想这些事儿了呢。

  没事干就发个贴子呗,就简略的把自己今天的这些事换了一种方式说了出来。

  说是有个老人生了很重的病,突然之间又好了,然后还看到老人子的相片,以前一直没有见过的,又说晚上做的梦…

  夜猫子就是特别的多,郝贝的贴子一向都有人跟,这次也不例外,没多大会儿,就一条条的站内短提醒,说是有回复的了。

  手指轻触屏幕点开了去看。

  就有一个网友回复的说:一般这个就是回光返照吧,还科普了下回光反照是什么意思。

  还有一个网友是说相片的事情,就说她临死前的时候,也是翻出了去世很多年的爷爷的照片,说是要看看,不看看的话怕死了到下面不认识爷爷了可就闹笑话了,然后没多几天就死了,家乡那边有这个说词叫死前征兆。

  另一个网友则分析的郝贝的梦,说郝贝是太挂心对方,所以才会有所思夜有所梦,不过梦都是相反的,潜意识里怕有这样的事情,才会梦到这样的事情,和墨菲定律差不多的意思。

  郝贝看完后,心里是喜忧参半的,明显三比一的节奏啊。

  为求心理安慰,又看了几页回复,说什么的都有,还有人迷信上了,说梦有时候也是真的…

  这把郝贝给看的心里更是不安了,热锅上的蚂蚁一样煎熬,最后也不管这个时候打电话莫扬会不会误会她之类的,她必须求个心安的话来,不然这一夜也别想睡了,还答应了明天要早点送小瑜去学校的呢。

  电话就一直响着,一声,两声,三声也没有人接的时候,郝贝的心是安定了一些的。

  她还真怕刚响一声莫扬就接了,那肯定就是手机一直拿在手里的,像她现在这样才会响一声就给接了的。

  一直到响到第六声的时候,莫扬才接了起来。

  “唔,谁啊…”

  一道含糊不清的唔浓声传来,郝贝的心慢慢的放了下来,听着莫扬像是在睡觉,这样肯定就没事了,要真出事了,莫扬肯定就睡不着的。

  “莫扬你睡着了啊?”她问。

  “恩,贝贝啊,怎么了?想我了吗?要不要我过去找你啊…”莫扬的声音清醒了一些,带着些沙哑透过话筒传了过来。

  “不是了,我就是问问你爷爷的情况还好吗?”郝贝赶紧的说着,真怕莫扬真就这么跑过来,大半夜的过来干嘛,让人误会了的。

  “恩,好的啊,你不相信我也得相信凤的啊。”莫扬回着话。

  郝贝长长的舒了一口气,口那点郁气似乎就这么全吐了出去,真好,苏爷爷没事呢。

  “嘿嘿,那就好,我就是做了个噩梦,梦到爷爷了,然后才想着问问你呢,没事我就放心了…”

  “做梦了,做的什么梦把你都吓醒了?”莫扬追问。

  那梦郝贝现在都不想去想了,刚才还记得很清,这会儿再想起来就有点模糊不清了,因为爷爷没事,那就是个噩梦,没事她记一个噩梦干嘛啊。

  “我也不记得了,那就这样吧,莫扬你继续睡啊,我也去睡了。”真就是心底的大石头放下了,这会儿讲着电话呢,就打了个哈欠。

  “恩,好,那,晚安,做个好梦,算了,还是别作梦了…”

  “好,晚安。”

  郝贝这边挂了电话,把手机往这儿一扔,就轻手轻脚的回屋去睡觉了,本来就是让睡梦中让吓醒的,那些惧怕的东西全是噩梦,不是真的,自然就没有什么压力的很快入眠了。

  然而,莫扬这边却并不如郝贝想的那样,挂上电话的时候,就对上苏莫晓一双含怨气的双眸和一句冷哼:“哼,你可真是爷爷的好孙子呢!”

  “晓晓,够了!”同在客厅里的苏鹏出声让两个人不要再吵了,并嘱咐着:“我就你们两个孩子,你姑姑没有孩子,你爷爷也就你们两个孙儿,你们真的要这样送他吗?”

  莫扬回到自己的位置,苏莫晓也不再讲话。

  夜,无边无际的黑,像是一块黑色的幕布一样,遮住了大众的视线,掩盖了不知道多少不可告人之事。

  当东方乏起亮光时,沉睡的人们也慢慢的从睡着相继醒来,而那些彻夜未眠的人,却是熬的两眼发昏,恨不得一头栽到地上抱个东西好好的睡一觉也好的。

  但这样的事情也许适合别人,但绝对不适合苏莫晓这样的铁人,也不怪别人叫她男人婆呢。

  苏鹏都熬不住了,回屋去休息了,莫扬也是回屋休息了,而苏莫晓就一直站在院子中的那颗腊梅树下,未曾闭一眼,呆呆的站在那里,任眼泪一颗颗的滴在脚下的新土之上。

  …

  郝贝醒的不算早,说睡不着的时候,就她睡不着,不大点的声音她都能醒,要说能睡的时候也就她能睡。

  早上小瑜是六点就起来了,一宁也是个醒的早的,五六点准保就醒,但醒了并不闹人,就是自己能吃着小手玩,也就这会儿能吃下小手,白天让妈妈看到了不给吃的。

  所以醒来时第一件事就是吃小手,并不去闹郝贝,很安静。

  裴瑾瑜穿了自己衣服后,就给一宁穿衣服。

  这哥哥当得也是蛮拼的,他自己穿衣服完全就没问题,但是给一宁穿就惨了,死活就穿不好,最后实在没辄了,就这么抱着衣服,把一宁带楼下去了。

  宁馨是每天比秦立国晚起来半小时左右,要起来做早点,这个家里有资格睡懒觉,也好意思睡懒觉的似乎就只有郝贝一个人。

  宁馨听到有下楼的声音,就从厨房探了下头出来,就见裴瑾瑜带着一宁下楼,而一宁的衣服就挂在脖子上的,袖子没伸进去,下半身就穿了个面包,就这么半着下来了。

  宁馨赶紧就上前几步把孩子给抱到怀里问着裴瑾瑜:“你妈妈呢?怎么你带一宁下楼的,衣服也没给穿。”

  裴瑾瑜感受到宁馨言语中的不,皱了下眉头说:“我妈还在睡觉,我给妹妹穿的衣服,阿姨你要觉得我妈带妹妹带的不好,阿姨你怎么不带一宁睡觉呢,我妈带我们两个很累的。”言下之意就是我妈很累,所以我妈在睡觉,你不能说她。

  宁馨瞪着眼,这要说不是郝贝的儿子,她都不信的,跟郝贝就一个样,说起话来恨不得呛死你的节奏,暗暗运气,跟自己说大人不计小人过,眼前这就是个小孩,她不跟小孩一般见识。

  …

  郝贝是被宁馨给叫醒的,实在是看不下去了。

  六点小瑜带着一宁下楼,然后都过去一个小时了,那个昨天还说今天早点起来送孩子去上学的,当人家妈的人这会儿还睡的人事不省呢。

  刚在楼下吃饭的时候,宁馨就跟秦立国抱怨这事儿。

  哪知道她才提了一句,秦立国就回了她一句:“能睡是好事,让她睡,你送小瑜去上学不就行了。”

  这把宁馨给火的哟。

  得,还能怎么说了,送就送吧。

  偏偏今天孩子要穿校服,说是要上体育课,老师要求让穿校服的。

  这会儿天已经热了,今年的天热的早,这校服肯定不能穿长袖的了,得穿短袖的,开学的时候都有发,而且裴瑾瑜搬过来时,提了两个大箱子,里面全是衣服鞋子之类的。

  这两箱子衣服,都是郝贝整理的,装在郝贝特意给小娃儿买的衣柜里,可现在这件夏天的校服,宁馨就是怎么也找不到了。

  问裴瑾瑜自己吧,小娃儿就翻着眼皮看宁馨,那样子就好像在说,要你是干什么的?

  宁馨也是生气,早上事儿多着呢,她今天的活都干不完,谁耐烦帮郝贝照顾后儿子的。

  所以就出声喊郝贝了。

  郝贝其实差不多算是自然醒的,因为宁馨才喊一声,郝贝就睁眼了。

  睁的可快了,然后就坐了起来,一点也没刚睡醒的样子。

  宁馨就像是让踩了尾巴一样的嗷嗷的叫了起来,这是装睡的吧,不然你怎么就醒这么快呢!

  可事实是,宁馨要是不喊那一声的话,郝贝也会这样时候醒来的,真睡了自然醒的,当然醒的快了。

  郝贝其实也是老好人,睡醒了心情好啊,也不计较宁馨的叽歪,下了,三两下的就从衣柜里翻出裴瑾瑜需要的校服了,歉意的看着摸着小娃儿的头,看一眼时间说:“宝贝儿,对不起啊,是妈妈起晚了,今天我们不能第一个到教室了。”

  裴瑾瑜笑笑换校服,郑重其事的跟郝贝说:“妈妈,我以后都不要第一个到教室了,你就不用早起了。”

  “啊?”郝贝诧异的看着小娃儿,第一个去不好吗?

  裴瑾瑜小大人似的扣上衣扣才说:“当第一太累了好么,还要当值生,累死人。”不光他累,妈妈也会跟着累,他要当妈妈的好儿子,就不能让妈妈这么累的。

  “好吧,那我们不要第一,只要不迟到就好行吗?”郝贝说着,心里也明白孩子也会有压力的,别看才上一年级,也是有竞争的好么?

  就像她小时候一样,每次考试都要争当第一,当了第一就有压力,怕下次考不到第一。

  收拾好,时间都差不多快迟到了,自然又要麻烦宁馨给送去了。

  真就是卡着点进的教室,但好在没迟到,郝贝出来时就没有进去时那么赶了,送完孩子她就没事了。

  可她没事,不代表宁馨没事啊,还在想着能不能赶上九点的会议的,这个点又容易堵车,所以看着郝贝那慢悠悠的走来的时候,就气得腮帮子疼。

  等郝贝上车的时候,才坐下,还没坐稳呢,宁馨一脚油门就踩了下去,郝贝倒还好说,不过是往前栽了一下。

  倒是一宁,直接就从后排的座椅给载到前面两个座椅中间去了,还好郝贝眼疾手快给抓着胳膊了,不然肯定得把脸摔到前面的档位上的,要是再戳到眼晴,后果就不堪设想了。

  宁馨也是气晕头了,你知道她每天都很忙的,都是提前半小时到办公室,就这样时间也是不够用的,今天因为郝贝睡懒觉,她就整整的浪费了一个小时的时间呢。

  不过看到一宁摔出去,郝贝伸手拉住的时候,再大的火气怨气,这一刻只剩下一颗感恩的心了。

  要不就说女人变脸跟翻书一样快呢,就因为善变,前一刻还火大的想给对方一个下马威,马上又因为对方的一点点作为而感激奉为上宾!

  车子平稳的开上路,宁馨便好声好气的问郝贝了:“你一会去哪儿?回家还是去别地儿?”

  郝贝当然不回家了,回家她也没什么事,她要去看苏爷爷的。

  虽然苏爷爷昨天说的不用去看了,今天就要去疗养院,但她还是想去送送苏爷爷的。

  “我去苏家,你要送我去吗?”

  郝贝就是顺嘴一说的,没想到宁馨会送她,看宁馨这早上的不耐烦,谁会想到宁馨会好心的送她呢。

  “恩,我送你过去吧,反正也晚了,不差这么一时半会的。”说着真就拐了方向往苏家开去了。

  俗话说的话,两好隔一好就是这样,宁馨这么好说话,反倒让郝贝不好意思了,讪讪的说着感谢的话。

  “宁馨,我需要跟你说谢谢送我吗?”

  宁馨白了郝贝一眼,她觉得上辈子肯定是抢了郝贝的男人,要不就是郝贝抢了她男人,总是掐,掐完后又好,太讨厌了。

  “你要真感谢我就对我们家小一宁好一点!”她真就这一个要求,希望郝贝能把一宁视若己出,就算不能视若己出,也要像对裴瑾瑜那样对一宁好才行。

  这次轮到郝贝给宁馨白眼吃了,看吧看吧,又这样说,好像她对一宁多不好一样的,她明明对一宁就很好的行吗?

  不过这次倒没有吵起来,因为到苏家的这段路并不堵车,十分钟就开到了。

  苏家的门前停好车,宁馨就没下去了,嘱咐郝贝带好一宁,跟个老妈子一样的唠叨着,什么千万别一着急把一宁扔那儿不管了什么什么的…

  郝贝头也不回的就走,根本不搭理宁馨的话了,她是那么不负责任的人吗?就连昨天在医院,那么着急忙的时候,她都记得让裴靖东把一宁给带回家的呢!

  轻扣了几下院门,没有人来应,郝贝也不敢再敲了,生怕苏爷爷在休息啊,她怕太大声把人给吵醒了之类的。然后试着推了推门,门居然没上锁,心中一喜,推门而入,一只脚才踏进门坎,就看到前方腊梅树下站在直站那儿跟尊人体塑像般罚站的苏莫晓,倏地一惊,不是说看到苏莫晓站那儿惊着了,是苏莫晓脸上好像是在哭…

  而且苏莫晓并没有发现进门的自己,这不正常,这么近的距离,她推开门进来,苏莫晓就对着门口的位置,怎么可能看不到,除非就是注意力放在别处太专注了,才会没有看到的。

  小一宁脚一着地就往院子里跑,也是跟郝贝一起来过苏家玩的,小娃儿的记就特别的好,路的就往院子里去了。跑起路来特别的有劲,跟个小男生一样的虎,蹬蹬蹬的小火车头一样的就冲到苏莫晓的腿上撞去了。

  苏莫晓让这么一冲撞,才回了神,看着腿前的小娃儿,疑惑的抬头往门口看去,就看到站在大门口发傻的郝贝,赶紧转头,伸手往脸上抹了一把,可这脸的泪水又岂是这一抹能给抹干净的。

  郝贝一步步的走过来,并问着:“莫晓姐,你怎么哭了?爷爷呢?”

  苏莫晓的眸一沉,低头看着脚下,眼泪又止不住的往下滚,嘴里却说着违心的话:“爷爷跟凤走了。”

  郝贝怔住,心头猛然一惊,咽了下口水,胆怯的问:“什么叫跟凤走了?”什么意思?走了?是哪个走了?这会儿就是肚子的疑惑想求个答案,但却不敢真问出来,小心翼翼的看着苏莫晓。

  苏莫晓双眼通红,肿的像透了的樱桃那般,原本眼晴不是很大,这会儿就一条细了,但眼珠子却动也没动的瞧着郝贝…

  郝贝有点着急,真是的,到底是几个意思,倒是说明白啊!

  “跟凤去疗养院了。”苏莫晓闭着眼说的这句话,说完眼就成串的往下掉,脸上的皮肤都乏着红,眼泪滑过脸颊时,似是寒冬的北风打过一样的疼着,但这些疼都比不上心底的疼。爷爷是最疼她的,要不是爷爷,她现在可能穿不上这身军装,或许早就死了也说不好的。那时,父母离异给她带来的伤害真的大的,父亲整醉酒,对她不管不问,母亲带着弟弟出国定居,她开始学会了抽烟喝酒…甚至差点就染上了毒品,是爷爷知道后,每天送她上学放学,不管晴天还是雨天,就这么看着她守着她,愣生生的让她离了叛逆那个怪圈…

  她的爷爷啊,就连那时候都没有说她一个不字,总是拍着她的肩膀说着:“会过去的,再难也都有过去的时候。”她是高考失利的时候,爷爷对她说:“没事,大不了重头再来。”她工作上失意,不得人缘时,爷爷对她说:“是那群人不懂得欣赏我有晓晓的好。”她感情困惑时,爷爷对她说:“喜欢一个人没什么好丢脸的,大胆的去追求,去喜欢,不要让自己后悔…”可是爷爷却从来没有跟她说过,现在她该要怎么办?

  “莫晓姐,你怎么了啊?”郝贝着急的问着,伸手扶住摇摇坠的苏莫晓,爷爷不是没事吗?莫晓姐这是怎么了?

  苏莫晓伸手抓住腊梅树,稳住了身子,深口气,耳畔好像还有爷爷的声音在响起。爷爷说:“丫头啊,好好的,照顾好弟弟妹妹们,也经照顾好你自己…”她知道爷爷说的妹妹是指郝贝,不至一次的说过了,说啊,不要把她当成你弟弟嘱托你的人,当成你弟弟一样的人去爱护着。闭了闭眼,把眼底那些悲伤的,怨恨的全都的死死的,再睁开眼时,扯着嘴角,笑得比哭还难看地说:“没什么,只是想到要很长时间见不到爷爷,我心里就难受…”

  “哦。”郝贝应声,伸手去扶着苏莫晓进屋,明显的感觉到莫晓姐瘦了好多,身上就全是骨头了一样的,这些时间也是熬的太厉害了。

  “莫晓姐,你去休息会吧,你眼晴都肿了的。”

  “恩,没事,眼晴发炎,我还要去上班,我去楼上洗澡换个衣服就走了,莫扬在房间,你找他就会 吧。”

  郝贝站在客厅里,看着苏莫晓上楼的背影叹了口气,她不是来找莫扬的好吗?想了想,进了厨房,打开冰箱,看了眼,也就面包牛这两种最快最方便。

  所以当苏莫晓洗了个澡下楼时,就嗅到一阵香味,郝贝正把一个煎蛋夹在两片面包中间,自己做的三明治,有生菜有鸡蛋还有午餐好用袋子系上,还有一盒热好的牛。苏莫晓到楼下的时候,郝贝也提着袋子出来了。

  “莫晓姐,拿着路上吃,到办公室吃也成,我自己做的三明治。”

  苏莫晓怔了怔,推开郝贝的手,往屋外走。

  “莫晓姐,不吃早餐身体不好的。”郝贝在后面喊着,是真心把苏莫晓当姐看的,追了两步。

  苏莫晓倏地转身,眸光复杂的看着郝贝。

  郝贝把袋子举到她跟前,很小声的劝着:“那怕吃一口也行,吃点嘛…”

  苏莫晓到底还是接过那袋子了,走到门口,又停下脚步,拿着袋子的手紧了又紧,很想转身把这袋东西砸到郝贝的脸上去,但最终还是忍住,抬脚走了出去。

  郝贝叹了口气,有点不明白,是因为莫扬昨天去她家吃饭的事情,莫晓姐生气了么?不然为什么看她的眼神那样的怪呢?哎,她也不想这样的好不好,是莫扬…哎…这大清早的,原本好好的心情,因为猜测苏莫晓生气的原因而微微有点不是那么美妙了。

  今天的天气很好,阳光像金沙一样的洒落在院中的腊梅树上。一宁不知道从哪儿来的一个瓶子,就在腊梅树下,小手扒拉着泥土就往小瓶子里装土玩呢。

  郝贝带一宁最烦的地方就是这点,特别的爱扣摸地上的东西,一个没看住她,她就蹲地上捡个小瓶盖啊,还是什么小纸片的,就往兜里

  平时在家里还好说,家里打扫的干净,走到外面也有这毛病,就因为这个,郝贝都磨破嘴皮子的了,可没用,还是走哪儿都爱捡垃圾,要不就和现在一样,拿个小盒子小瓶子,装捡的东西。

  今天这可是逮着机会了,穿着一件白色的蓬蓬纱小裙子,就这么会儿功夫,已经染成土黄了…

  “宝贝啊,妈妈说过的,不许捡地上的东西,不干净的啊…”拉着孩子的手一看,指甲里都钻泥了,因为爱捡地上的东西所以指甲盖里很容里有黑色的,慢慢的指甲就越来越短了。

  “要玩,要玩…”就这样还撑着要玩呢,挣扎着就非要再去玩,让郝贝一瞪眼,不说要去玩了,但眼晴还是巴巴的看着那个小瓶子呢。

  中午在莫扬家吃的饭,饭桌上就万雪和一宁吃的最快。餐毕,苏鹏就带万雪去楼上了,莫扬在收拾厨房,郝贝陪他说着话,一宁就在屋子里玩。

  正说着话呢,看一宁又蹲地上去了,郝贝也没在意。等到看孩子在地上蹲的时间太长,就过来拉她起来,心说再把腿给蹲麻了的,一看可气得不轻。屋子是木地板,看样子应该是新打的蜡,很干净,现在却被一宁给倒了一小瓶子的泥土。

  “裴一宁!”郝贝重重的喊着孩子的名字,赶紧就去拿扫把。

  小一宁看着妈妈好像生气了,赶紧就往厨房里跑,知道去找人避难去了呢。

  莫扬刚出厨房,就被小丫头给撞腿上了,一弯把小丫头给抱在了怀里,逗的小丫头咯咯的笑了起来,完全就忘记刚才惹妈妈生气的事儿了。

  郝贝也是无奈,赶紧把地板给清理了的。扫成堆的时候看着那一小堆的泥土就有点发傻,这土…

  “怎么了?”莫扬看郝贝发傻就问了句。

  郝贝摇头,赶紧把地板上给清理干净,重新回屋时就看向客厅前方的案几上,昨天就在这儿看到苏鹏在擦着苏的相片,问“那个,的相片收起来了吗?”

  “恩,收起来了。”

  …

  是夜,高速路上,凤的车子飞一般的行驶着,可是等下高速的时候就糟糕了,刚出收费站就被几辆黑色的轿车前后加加击的拦住了。凤挑了下眉头,呵的一声笑了,跟了他一天才拦,真没意思,扫了一眼内视镜,看到后排座位上的老者,默默的点了个赞。

  车门被拍的咚咚咚的响着,这是在出了收费站约一公里的地方,到了北边地方大,地势自然就偏僻一些。此处就是拦路抢劫事故高发地段,出收费站五百米就是个服务区,那里就竖着一个大牌子,前方路偏僻,提醒司机朋友请勿贪急行夜路。说就是眼前的情况,只是凤知道这绝对不是一次普通的拦路。摁下中控锁,车门迅即被身肌的黑衣西装男拉开,一伸手就把凤给提了出来。

  而后便有人上前去拉后排座位的车门,凤啧啧出声提醒着:“后面就是个糟老头,你们要打要骂冲我来,千万别动了老头子啊…”你以为这些人是什么人呢,你说不让动他们就不动了吗?

  车门被拉开,身着一身黑色棉布衫的头银行的老头子被黑衣人给拽出了车厢。老头儿被拉了下来,还了把睡眼惺忪的老眼嘟囔着:“到地儿了吗?困死老头子了…”

  黑衣人伸手在老头儿的脸上揪着脸皮撕扯着,更是打开强光的手电筒去看老头子的耳处,要是有带人皮面具,这样就不可能撕扯不下来的。很快他们就知道,上当了…

  凤看着这群倒霉的大黑熊们,实在是佩服死老者了,赶紧上前扶起被大黑熊们推倒在地上的老头子笑问:“葛老,您可真是神机妙算,能跟我说说你是怎么知道他们会在这里拦车的吗?”

  葛老淡淡的瞥了凤一记,并不搭理,径自拍拍身上的尘土,并拂开凤搀扶的那只手。

  凤讨了个没趣,但脸皮也是厚极了的,着脸又问:“那您说我们现在怎么办?”

  葛老白了他一眼,拉开车门坐上去,凤见状也赶紧跟着坐上了车,拧开着车钥匙心里想着现在要去的地方…这时候葛老突然说话了:“倒回服务区,天亮再走。”

  凤十分不解,现在如果赶路的话,中午差不多就到了,为何要倒回去。

  “如果你不想当靶子被成马蜂窝的话,就回服务区。”葛老还是那样淡淡的语气,人往后面一躺就休息了起来。

  凤一愣,心里咒骂了一句:卧槽,为什么要听这老头说的,很浪费时间啊。像是知道他在想什么一样的,老者的声音悠悠在车厢内飘:“时间没命重要。”

  凤咬咬牙,想到临行前,莫扬给他下的命令,一切听从临时指挥葛老的命令,故而车子一拐,往服务区行驶而去。

  翌,服务区的处警临场指挥,疏散夜间休息的司机走另一条道路时,凤才知道前方发生重大爆炸事故,听到被炸掉的是一辆黑色的商务轿车凤只觉得一阵的蛋疼,看了一眼自己开的这辆黑色商务车,不一阵阵的庆幸,之后对葛老的话便是言听计从,再也没有违心的因为是命令才执行的了。

  当然,这是后话,且说眼下那伙倒霉的黑熊们。为首的黑衣人回到车上,便拿出的手机来赶紧打电话过去。

  京都,方家主宅书房内,方公道已经坐在这儿三十多个小时没动窝了。桌子上的电话一响,便被他接了起来。

  “什么!”听了内容,气得瞪眉竖眼的拍着桌面叫了起来。说什么车子拦下来了,车上也的确有个老头,但却不是苏打烊,这可能么?早上的时候不是样他说看到苏打烊上车了吗?现在又来告诉他可能看错了,车上的人就不是苏打烊!

  方公道的面相,让人一看就特别的和蔼可亲,不管年轻时还是现在都这样,天天笑呵呵的跟个笑面佛似的,现在这笑面佛发火了,那是个什么样的场景。

  深夜的方家书房内,被砸了个稀巴烂,佣人们战战兢兢的在院子排排站着。管家手中拿着皮鞭,嘴里念念有词:“今天是谁把佛堂里姑的血燕给以次充好的,今天要是不站出来,那就别怪我不客气的!”说罢打了个哈欠,以次充好,厨房的人有几个敢动这手脚的,不想混了的节奏,可是老爷子就说了,今天去佛堂看到姑的血燕是次品。

  能怎么办?打吧罚吧,总得找出个替罪羊来,不找出来,所以有包括他自己都得遭殃的。

  佣人们也都习惯了,但仍然是怕的不行,上次就是这样,说是老爷子的养的花被谁给折了枝,没有人承认就不行,让他们在寒冬腊月里站了整整三个晚上,到底有年岁大点的熬不住,直接就倒下了才算完。发生这种事,一般都是老爷子铁青着脸,不再笑眯眯的时候。

  “怎么会事儿?”方家的几个孙子也被叫了回来,特别是现任家主方桦,家里出了这种事,第一个通知的肯定就是他。一听说是克扣了姑方怡澜的吃食,那就是针尖那般小的事儿,也成了天大的事儿,捅了马蜂窝了。

  方桦是个心狠手辣的,你看他对冯媛做的事就能看得出来,难得一个他有点感觉的粉,他竟然真的要死的节奏,现在更别说这群佣人们了“还问,有什么好问的,让伺堂的老周过来,直接上刑,不怕不招。”

  老周是伺管方家伺堂那些刑具的,年轻时甩得一手好鞭子,故而被方老爷子纳入麾下,成了专管刑具的。

  这话发下,没多大一会儿,伺堂那边的老周便过来了,鞭子甩的啪啪直响,隔着老远就吓得一群佣人胆战心惊的,甚至有人已经抱怨上了。再多的钱也不干了,那一年不得遇上几次这样的事儿,他们就成了出气筒,明明就是老爷子心情不好了,拿他们撒气呢!

  有位在宅子里好多年的老妈子就站了出来“我是厨房专给姑做吃食的,是我,是我以次充好了!”

  抱怨的人们不抱怨不吭声了,眼泪巴巴的看着老妈子,正是这老妈子家的闺女,一直在方家帮佣,女儿感情失意,工作也被裁员了,这才到了方家,两母女相依为命好多年了。如果不是刚才这小姑娘的抱怨,老妈子不见得会站出来的。所有的佣人都明白这个道理,大家生活在这里,算是这宅子里生物链里的最低层,像是伙伴一样彼此照应的。

  “王婶,不是你,不是你…”

  “不是我妈,是老爷子自己心情不好了…”说这话正是先前抱怨的那姑娘。

  所有人都不说话了,同情的看着小姑娘,这话只能心里想,不能说啊,而且还这么大声的嚷嚷出来。

  果真,管家的手机响了,外面的一切,屋子里的方公道是有看到的。接了电话,管家的脸色一白,叹口气跟那姑娘说:“小王啊,你去跟老爷子把你刚才说的话再说一遍吧。”

  方桦一挥手,便有两个手下把小王姑娘给架住胳膊往屋子里去了。

  “大少,大少,求求你,放过我女儿吧…”王妈到底是这里的才给,上一个反驳老爷子话的佣人是什么结局她可是清清楚楚的。

  方桦飞起一脚踹开王妈的牵制,这个王妈的确是宅子里的老佣人,也的确对他还算不错,但错就错在她生了个不识趣的闺女。

  很快,屋子里便传出小王姑娘尖利的嗷嗷叫声。起初是挣扎怒骂,而后便有点…“不要,不要碰我…”“恩哼…”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宅内众人脸色各异,当院内的广播声响起时,所有人腿都软了。

  “桦儿,把这姑娘送去给影子们当奖励!”

  影子是方家的保全队伍的总称,其实有明卫,还有暗卫。

  五年前那个被当作奖励的女子是被一群熊一样健壮的男人给玩死的,这群佣人里还有当时去收拾现场的,眼前浮现的还有五年前那姑娘死前的惨状,包括王妈,当时那女子目疮痍,全身的肌肤没有一处是好的…

  管家适时的鞭打着这群佣人,有不愿意在这儿干的,可以去伺堂,受老周几鞭子的刑,还能活着的,便自行服下哑药,并毁掉听力,便可以离开了。这就是方家的规距,进来容易出去难。几年前有人要出去,真的服了哑药,毁掉听力,可是出去没两个月,便跳楼自尽了。一个好好的正常人,就这样嘴不能语,耳不能听,出去就像个傻子一样,如何生活…

  方怡澜赶来的时候,正好看到小王姑娘衣不遮体的要被抬往前院的明武堂。“慢着!”

  方桦看到方怡澜,抬手,示意手下暂停。

  方怡澜深了口气,看着方桦要求着:“我能要这个姑娘伺候我吗?”

  方桦摇头,十分无情的拒绝:“姑,这个事儿,虽然是爷爷说了算,但这样不驯的女子,莫要说爷爷不会同意,就是爷爷同意,为了宅子的安宁和姑你的安全,我也不能同意的。”

  方怡澜无不失望的看着方桦,不该这样的不该这样的啊!~

  “桦儿,你明知道他疯了,你还要这样吗?你怎么不能像你的爸爸妈妈呢…”

  方桦呵呵一声冷笑,而后开口问:“像我的爸妈,在我这个年纪已经归天吗?”

  方怡澜的腿一软,还好边上的老妈子搀扶住她,才没有摔到地。

  方桦也上前扶了方怡澜一把,握住方怡澜的手,劝说着:“姑,你应该明白,我没有退路,您也没有退路,爷爷是我们最亲的人,你说呢?”

  方怡澜握紧了掌心,身子颤了颤,道:“是啊,退无可退,桦儿,那就说好了,我们谁也不要退。”

  方桦点点头,收回手,待着老妈子:“照顾好姑,再有像今天这种吃食以次充好,还端到姑跟前的,你的下场怕是连她都不如。”说到最后的时候,看了一眼被属下抬着的小王姑娘。老妈子吓得一怔,赶紧扶着方怡澜回佛堂。

  夜深人静,几人欢喜几人忧。

  医院裴红军的病房里,裴红军就一直没有合眼的看着坐在前的两个儿子,眼珠子动了动。虽然有一个的脸变了,但他还是认得出来,这是他的儿子,几年前死掉的儿子,死而复生了,这怎能不让他激动的。嘴巴翕动着,讲出来的却是一串一串的乌拉乌拉… 激动的眼泪直,鼻涕还起了个泡,口水也跟着凑热闹,成串的就这么往下掉。

  裴靖东从洗手间出来时,就看到这样的父亲,还有坐在父亲面前的那个他。快步上前,伸手拿过纸巾,拭去口水和鼻涕泡泡,再去拿了水盆,接了温水巾,上手去给父亲擦脸。每周他都来一次,实在是没车每天都来,这些事儿每周都做,很是熟练。

  可裴红军太激动了,但眼前的儿子似乎有点冷淡。这一点不光裴红军感觉到了,就是裴靖东也看出来了,不的问:“怎么,连爸都不认了吗?”

  弗瑞德耸耸肩,一副洋派之极的模样问:“你看我现在和还有一点点像吗?”

  裴靖东微微一愣,没说话。

  弗瑞德倒是开口了:“从进来到现在,你并未跟他说过我的身份,我更是没有说过,你不觉得他激动的没有道理吗?”

  裴靖东火了,砰的砸掉水盆,抓着弗瑞德的衣领揪起来举了拳头就要砸上去。这是他在得知这人还活着的时候,就想做的事儿了。

  可这会儿对上这乏着异国气息,身透着洋味的弗瑞德时,拳头高高的举起,却是怎么也不忍砸下去,只想抱着他痛哭一场,可那是娘们才干的事,不是他这么霸气的男人干得出来的。

  只是眼眶为何的,鼻头为何又酸酸的…

  “怎么不打了?”弗瑞德淡淡地问。

  裴靖东收回手,挫败的低吼:“你是在怪我么?怪我求你把方柳让给我?还是怪我…”

  弗瑞德伸手整了个自己的衣领,答话道:“不,我不怪你,就算你不要求,我也不会跟你抢女人,但那样的事情,也只会有那么一次…”

  裴靖东愣愣的看着眼前的人,总觉得哪里怪怪的,可你要让他说那里怪,他又说不上来。

  正在这时,弗瑞德又说话了。“那张纸条,你看到了吧?是我故意放的…”

  “什么?”

  “约方柳去民政局领证的那张纸条。”

  “你…”

  “我知道只有这样,我离开了,你才不会去娶方柳,事实上我很后悔放那了那张纸条…”

  “为什么?”

  “因为看你们现在这么要好的样子,我发现当初的自己太傻了,真爱是挡不住的不是吗?”弗瑞德笑嘻嘻的看着裴靖东,以前对面站着,就像是跟自己对话一样的,现在却不,他换了个模样,再也不是从前那个他。不是兄弟,不是家人,只是战友,战友而已。

  “我…”裴靖东想解释,但弗瑞德却抬手阻止道:“眼下也不是叙旧的时候,听说裴雅回来了,明天带我见见人呗。”

  裴靖东拧了下眉头,不悦的提醒着:“就算你不认爸,但小姨是妈的亲妹妹,相当于我们的妈妈一样…你要也是这个态度的话,那还不如不见,反正她也不知道她有两个外甥的。”

  弗瑞德勾笑问:“哦,我知道,她失忆了,呵呵,真是件不错的事情呢,从前的,不管好的坏的,全都不记得了…”说罢凝视着病上还眼巴巴看着他的裴红军说了句:“你呢,是不是也想如果失忆该有多好,生活就简单的多了…”

  “什么?”裴靖东不明所以然的问着。

  弗瑞德笑了笑:“没什么,如果可以,我希望以后的我也失忆,不记得从前,甚至连自己是谁都别记得!”说这话时弗瑞德的眼晴是一直盯着裴红军看的。

  “你…”裴靖东气结,这叫什么话,什么都不记得,连自己是谁都不记得,就那么讨厌当你自己么?还是那么讨厌的其实和他一样的自己。

  …

  这一个夜里,京都的医院和疗养院,几乎让方家的人翻了个遍,也没有翻出方老爷子的身影来。

  翌,苏家的外面便是三步一防五步一哨的模式,停着许多辆黑色的轿车。

  苏莫晓开车上班的时候,嘴角一,不屑的踩着油门甩开带着跟着她的那辆车子遛马路。甩开这些跟虫后才到了单位。刚进办公室,就接了一个内线电话,是上司秦立国来的电话,让把一从文件送过去。

  苏莫晓抱着文件敲响了秦立国办公室的房门。进门一愣,因为往常这个时候,秦立国都是在办公桌前坐着看文件或打电话,这会儿却是悠闲的坐在沙发上泡茶。

  “小苏啊,来,陪我坐会儿。”

  这是领导,当人下属的得听话,苏莫晓在工作上一向不会出纰漏的,这次也不例处,把着文件走到沙发上把文件置于桌上才开口说:“这是您要的文件。”

  秦立国拿过文件,放于一旁,示意苏莫晓坐。

  苏莫晓面无表情的坐下来,秦立国刚一张嘴,她一双还乏着红的眼晴就看着秦立国,一副细心聆听的模样。这认真的样子让秦立国都有点没法开口了。

  “领导有事吗?” 坐了好一会儿,秦立国也没说话,苏莫晓就有点想走了,她这还有工作呢。

  秦立国叹气,得,对着苏莫晓他是问不出来了。无奈的挥手,让苏莫晓回去吧。

  苏莫晓走到门口的时候,又回头,瞥了一眼秦立国放在茶几上的手机,手机上挂着一个彩铃,正一闪一闪的,那是正在通话的状态。

  这个手机挂铃她也有一个,是郝贝送给她的,和秦立国这个是同系列的,这是生肖手机挂链,来电时闪的是绿光,通话中闪的是七彩光。

  “您是不是想问我,我爷爷去哪儿了?”苏莫晓站在门口回问着秦立国。

  秦立国点头,一脸殷切的神色问:“恩,去哪儿了?”

  苏莫晓的声音透过话筒传到了方公道的耳朵里。

  “跟凤走了,谁问我都是这个答案,您就不用白费心思了。”

  秦立国一愣,砰的一声,办公室的门被苏莫晓给带上了。等秦立国那边拿起手机的时候,发现已经结束通话,不放心的又打了过去。

  “方老,电话怎么断了,也不知道您听到哪儿了,小苏说的还是跟凤走了,您看这个…”方公道那边简直就是魔怔了,说了句让秦立国继续努力,这就是诚意,然后就挂断了电话。 秦立国拧着眉心,脸上隐隐地浮着怒火,可这把火却不能烧起来…

  …

  郝贝早上起来,送小瑜上学的时候就遇上裴靖东和弗瑞德了,诧异的看看裴靖东,又看了眼弗瑞德。

  弗瑞德笑眯眯的走上前,给了郝贝一个拥抱,抱的郝贝措手不及的去看裴靖东,却发现裴靖东居然扭过脸去了。

  这有点奇怪啊,就问了句:“弗瑞德,你怎么跟他在一起?”

  弗瑞德耸耸肩,反问:“为什么不能跟他在一起?”这话把郝贝给问的一怔,是啊,为什么不能跟裴靖东走在一起,但是…

  裴靖东走过来,拍拍小瑜的脑袋说着:“小瑜去上学吗?是不是去的晚了点,快去吧别迟到。”话是对裴瑾瑜说的,却是在提醒着郝贝,你儿子你男人都在呢,你跟别人抱什么抱。

  郝贝瞬间醒神,推开弗瑞德就说:“糟糕,一会该迟到了。” 今天宁馨不送她,她要自己带小瑜去的,还特意早出来了十分钟,走到门口打车过去的。

  裴靖东刚想说他去送的时候,弗瑞德就说话了。“把你车钥匙给我。”这话是跟裴靖东说的。

  裴靖东愣了一下,几乎没有去想弗瑞德要车钥匙干嘛,就把车钥匙交给了他。

  弗瑞德一伸手勾着郝贝的脖子一副哥俩好的模样,顺手拽上裴瑾瑜的书包,把一大一小往前带着走,就说了:“我送你们,肯定不迟到。”

  “靠,你…”裴靖东火了,差点没骂出来的,到底是忍住了。倒是郝贝和裴瑾瑜都奇怪的回头看着裴靖东,这人怎么会这样好说话了?被弗瑞德半强迫的上车的时候,郝贝还好奇的问了句:“你跟裴靖东的关系什么时候这样好了?”亏得她先前还很怕裴靖东知道弗瑞德的存在呢。

  “什么时候啊?让我想想…”弗瑞德拧动车钥匙,一副认真想的模样,然后却玩笑似的笑:“一见如故,估计没出娘胎关系就这么好了。”这玩笑似的话,郝贝可没当真,干笑了两声想,这个笑话可一点也不好笑。

  另一边被留下来的裴靖东,有点落寞的往裴雅家行去。推开院门时,裴雅正在院内的躺椅上晒太阳,脸上扣着一本画报杂志,身上穿着一条米白色的长裙。展翼在院子里新开垦出来的花圃前整理着花苗。 这样的安详的画面,让裴靖东停住了脚步,不忍去打破这片宁静。

  还是展翼先看到了他,这小子跟从前可不一样了,不是先喊哥,而是食指在嘴上比了个噤声的手势,冲着裴靖东指着外面。然后才轻手轻脚的越过越过裴雅,往院门外行去。裴靖东心里莫名的有点不是滋味,但被展翼出来后叫的一声哥又把这股不舒服给驱散了。展翼一出来就往裴靖东的身后去看,没有看到别人,还有些失望的问:“不是说他也来吗?”

  裴靖东点点头,说:“遇上郝贝送小瑜上学,他送他们过去。”

  “哥,你打算怎么办?”展翼担忧的问,早上他哥给他来电话,说另一个哥哥也回来了,想过来看看他妈妈,那时候展翼心里就忧心一件事儿。另一个哥哥回来了,他哥要怎么办才好?

  裴靖东呆滞的看着展翼反问:“什么叫我怎么办?”

  展翼挠了下脑门,嘿嘿的傻笑,讨好的说着:“说这话,我差不多都当只有你一个哥了,突然又出现一个,还有点不适应的。”

  裴靖东白了他一眼,问裴雅这几天怎么样?展翼叹气,如实的说了。

  裴雅这几天很不好,夜里几乎睡不着,特别是那天早上,居然睡在了地板上。

  想到那个早上,展翼还忍不住的一阵心悸“哥,你说我妈的病真的没办法了吗?” 话说那天早上,展翼敲裴雅房间的门,好一会儿没人应,就拿了钥匙开门,打开门后居然看到裴雅就睡在地板上,还没盖东西,身上都发烫了。白天发烧了一天,吃了退烧药才好的。好了之后,展翼曾问过为什么要睡地上,裴雅给的答案就是她也不知道,不记得了。这把展翼给囧的,怎么就能不记得了呢?后来问过顾竞然这个情况是怎么会事儿?

  顾竞然给出的答案就是失忆症又严重了的可能,但是这个没办法,先前是在国外治疗的,如果在国内治疗,必须要有过去的病历和治疗方案,这些又不是展翼能得到的。“哥,你有没有办法,跟那个姓江的说说,找找我妈的病历和主治医生…”

  裴靖东摇头,江穆对裴雅有多好,他是亲眼看到过的,所以如果真的能治疗好的话,江穆是不会放弃的,既然连江穆都没有办法,那可能真是治不好了。“药有按时吃吗?”裴靖东问着,江穆曾说过,如果不按时吃药的话,裴雅的情况就会越来越糟糕的。

  俩人正说着话呢,黑色的轿车咻的驶来停在了裴雅家门口,先前裴靖东停下的位置上。展翼诧异的看着下车的人,问裴靖东:“他怎么还顶着这一张脸,看着怪不舒服的。”

  裴靖东拍拍展翼的肩膀说:“不必把他当哥,他现在也没把我们当兄弟,他是弗瑞德。”弗瑞德冲展翼点了点头,果真就如裴靖东说的那般,装作不相识的样子。展翼的心里很不是滋味,以前的时候…

  但想这些是没用的,走进去前,裴靖东还跟弗瑞德待着:“你可以当我们俩个不是兄弟,但是你不能对小姨也这个态度,如果你不同意的话,那就回去吧,等你什么时候恢复了真身,再来见小姨也行。” 但这话怎么能困得住弗瑞德,推开挡在前面的裴靖东和展翼,就往院子里行去了。

  裴雅是被脸上的扰给吵醒了的,最近晚上睡不着,白天必须睡在太阳底下才能睡着的。展翼看得都生气了,他妈妈在睡觉呢,干嘛给吵醒的。正要开口时,裴雅一把掀开脸上的书,傻呆呆的看着眼前的弗瑞德,好一会儿后,才惊呼了起来:“弗瑞德…”

  弗瑞德笑嘻嘻的凑近裴雅,在她的脸颊上亲了一口,亲昵的唤道:“hi,爱丽丝…”

  裴靖东和展翼诧异的对看了一眼,心底有同一个问号闪过:他们认识么?

  是的,认识。裴雅拉着弗瑞德的手站起来,指着裴靖东和展翼跟弗瑞德做介绍说:“看,那是我的侄子和儿子…”

  “嗯哼。”弗瑞德轻哼着,表示知道了。

  裴雅招手让裴靖东和展翼过来,并跟他们介绍着自己的病友:“这是弗瑞德,我们曾在一家医院里生活过…”

  展翼的嘴角,心底颇不是滋味,妈妈连他都不记得,居然记得这家伙。

  裴靖东的心思就更为复杂了,小姨的失忆症对这个人居然没有忘记么?

  其实裴雅之所以能记得住弗瑞德,那是源自于爱丽丝这个名字。前几天才刚刚又看到过这个童话故事——《爱丽丝奇境历险记》。 讲述了小姑娘爱丽丝追赶一只揣着怀表、会说话的白兔,掉进了一个兔子,由此坠入了神奇的地下世界。 在这个世界里,喝一口水就能缩得如同老鼠大小,吃一块蛋糕又会变成巨人,同一块蘑菇吃右边就变矮,吃其左边则又长高,狗发脾气时便咆哮和摇尾巴,而猫咆哮和摇尾巴却是因为高兴。在这个世界里,似乎所有吃的东西都有古怪。 她还遇到了一大堆人和动物:渡渡鸟、蜥蜴比尔、柴郡猫、疯帽匠等等…爱丽丝帮助兔子寻找丢失的扇子和手套,她之后还帮三个园丁躲避红王后的迫害,她还在荒诞的法庭上大声抗议国王和王后对好人的诬陷。 在这个奇幻疯狂的世界里,似乎只有爱丽丝是唯一清醒的人,她不断探险,同时又不断追问“我是谁”在探险的同时不断认识自我,不断成长,终于成长为一个“大”姑娘的时候,猛然惊醒,才发现原来这一切都是自己的一个梦境。

  当时的裴雅在国外的疯人院里,没有人靠近,没有朋友,是病友弗瑞德靠近了她,并给她讲述了这个故事。 弗瑞德说:“你就是爱丽丝,坦然的接受这一切,当你足够强大的时候,就会发现,一切不过是一场梦,那些不好的,只是一场噩梦而已。”

  虽然有药物治疗的因素,但不可否认,裴雅能那么快回国,弗瑞德是功不可没的。因为当时在国内的江穆听汇报说有弗瑞德这么个人存在于裴雅的身边时,已经让医生着手准备裴雅回国的事宜了。 江穆千算万算,都不可能算得到裴雅会把弗瑞德记得这么清。

  “弗瑞德,你不喜欢他们吗?他们是我的亲人呢。”裴雅看出弗瑞德对自己儿了和侄子的不屑,担忧的问道。

  弗瑞德一挑眉头:“怎么会呢,我是在想爱丽丝你还是那样的美丽,就像是七年前我第一次见你那般的美丽…”

  裴雅一扫脸上的阴郁,咯咯咯地笑了起来。

  正在这时,大门被人砰的一脚给踹开了。 站在门口的展翼和裴靖东差点没被大门给弹开的,皱了眉头看向一脸怒火的江穆,不明白这人发什么疯呢!

  江穆就住在隔壁,医院里做过检查后,医生只说让病人做自己想做的事情,保持乐观之后,便放人回家了。江穆在江家住了没几天,让江老爷子给赶到家属院这边了,他的一举一动,老爷子不可能不知道,所以也就默许了,不管怎么说,不能让儿子生病了还不开心,所以赶他回到这里来了。

  “你怎么又来了!”裴雅嫌弃的瞪着江穆。

  江穆没看裴雅,就盯着弗瑞德看,然后转脸问裴靖东:“你怎么把他带过来了?”

  裴靖东还未说话,弗瑞德便嗤笑一声开口了。“怎么,难道你以为我永远都不会出现,还是当我死了,还是说你想让我死!”

  裴靖东大惊在看向江穆和弗瑞德,这话是几个意思?裴雅吃惊的看着弗瑞德问:“你,你是说文修把你赶走的?”

  这是当年弗瑞德临走的时候告诉裴雅的话,说是有人不想让他呆在这里了,弗瑞德从来没说过那人是江穆,但裴雅自己却想到了。江穆只觉得脑袋疼,真特么的,就是没有想到这小子会这个时候回国,还给了他这么一个措手不及!

  “你走,你走!这是我家,这是我的朋友,你凭什么把他给赶走!”裴雅直接抓着书本就冲江穆身上招呼了起来。江穆从来就没有这么狼狈过,被裴雅拿着扫帚给赶出家门的。

  展翼和裴靖东都担心死了,怕裴雅再犯病,就弗瑞德还嫌不热闹一样的拍手称快“打的好,打的好,他是红王后。”

  裴靖东不赞同的瞪了一眼弗瑞德,这说的什么鬼东西,都没听懂的。

  午餐是展翼和裴靖东一起在厨房里做的,而弗瑞德和裴雅在客厅里对演话剧,正是爱丽丝这部童话。时不时的传来咯咯的笑声。

  展翼很是吃味的跟裴靖东说:“哥,你见过我妈这么高兴过吗?”

  “没有。”裴靖东闷闷的说着,不得不说,他吃味了,不知道是吃小姨的醋,还是吃弗瑞德的醋,或者两者都有。

  弗瑞德很有话跟裴雅说,裴雅这情绪高昂的结果时,到晚上八点多的时候就困了。弗瑞德绅士的送裴雅回房,帮裴雅开了房门,在裴雅的手背上落下一吻,才道了晚安。

  裴雅心满意足的带上房门,去洗漱,刚走出来,就被人给掳进了怀里。要不是这人她太熟悉,真就尖叫出来了的。“你滚,我儿子和朋友都在楼下,你敢来我就叫他们打走你!”

  江穆抓着裴雅的手,往自己脸上打,边打边说:“你打,我让你打,你现在就打,打到你不生气为止,反正我也是快死的人了,让他们打死我不甘心,死在你手里好了…”

  裴雅挣扎着收回了手,脸上的神色也软化了许多,但还是很生气。“你为什么赶走弗瑞德?”这是裴雅所不能理解的,当年在疯人院里,她就像被关了高塔里一样,没有人靠近,每年只有江穆去看看她,那时候忽然有一个朋友,是一件很有趣的事儿。那时候她还未回国,弗瑞德便走了,当时可让她伤心了好一会儿的。

  “听我说裴裴,你是我的女人,虽然是在国外,但我仍然怕那些我是我的对手安排的,所以才会走了弗瑞德,就算现在,我对他仍然保持着怀疑的态度,我是为了你好…”

  “你说真的,没骗我?”

  “当然,我从来不会骗你,也舍不得骗你。”

  楼上还算和谐,楼下的气氛却不怎么美妙了。弗瑞德简直就快被展翼和裴靖东两人的眼刀子给凌迟了的。特别是裴靖东,看着弗瑞德的视线就像是雷达一样,恨不得把弗瑞德给扫描了的。“你早就认识小姨了?”他问。

  “恩哼。”弗瑞德悠闲的坐了下来,鼻子,手有点颤抖的从口袋里拿了盒雪茄出来,拿着火机就要点,却被裴靖东伸手给拦住了。雪茄被裴靖东给走,放在鼻端轻嗅了下,皱眉问:“这是什么?”

  弗瑞德把火机扔在桌上,耸肩没说话,一副你明知故问的样子。 裴靖东脸色铁青的直接把雪茄给扔进了垃圾桶里。

  弗瑞德又从烟盒拿了一出来,自我嘲讽地道:“你以为我就爱这玩意了?”一句话问的裴靖东脸色煞白。弗瑞德叼住雪茄,拿起火机,这次没有人拦他,顺利的点燃,狠了两口,吐了圈烟雾出来,一脸享受的神色。

  “你…”裴靖东想问又不敢问,太多的顾忌了,八年的时间,分别的到底是太长了,人都会变的,那怕曾经那么亲密的他们,如今,跟陌路也没有什么区别的了。

  “红王后是谁?”倒是展翼的问话打断了裴靖东想问的话。

  弗瑞德冲展翼笑了笑,才缓缓的开口:“红王后啊,难道你们都不看童话故事书的吗?”

  展翼囧了囧,他是没有看过童话故事书的,而且小时候也没有人给他讲童话故事好吗?

  裴靖东就更没有看过了,给孩子们讲故事一向都是郝贝的事儿,他也从来没有注意过的。

  弗瑞德一脸鄙视的看着他们二人,自夸道:“看来我以后会是一个很好的爸爸呢,你们都太差劲了,连童话故事都不读的。”

  裴靖东白了他一眼,不会讲故事就不是好爸爸了吗?

  弗瑞德这时候又说话了。“在疯人院的时候太无聊了,除了童话故事没别的,看了几箩筐的童话故事了,爱丽丝历险记里的就有红王后,红王后是个残暴的人…”听罢,别说是裴靖东了,就连展翼都吐槽了。“江穆的风评,除了我妈之外,一切都还好,并不残暴。”

  弗瑞德回了展翼一个你可真天真的的眼神,而后丢了一句:“我走了,任务没结束之前,我跟你们就是陌生人,希望你们别把我太当会事儿,我也不会把你们当会事儿的。”

  裴靖东送弗瑞德走的。送到哪里弗瑞德没说,他也没问。很是郁闷,看了弗瑞德几次,言又止的。倒是弗瑞德指了一个公站台处让停车,并说了句:“其实我说错了,江穆不是红王后,是白王后。”

  裴靖东听的晕头转向的,什么白王后红王后,他是没听过这个故事,自然是不知道的。看着弗瑞德上了一辆公车后,他才拿起手机,给郝贝打了一个电话。

  郝贝接电话的时候,刚洗漱完,正要哄孩子睡觉的。“有事儿?”

  裴靖东恩了一下,然后说:“郝贝,你知道爱丽丝吗?”

  郝贝一愣,回道:“爱丽丝历险记上的爱丽丝吗?”

  “恩,就这个故事,你知道吗?”裴靖东急切的问着。

  “知道,怎么了以?”郝贝说罢还把手机拿下来看了一眼,生怕是接错电话了,或者这人今天发什么神经呢,大晚上的难道是让她给讲睡前故事?还真猜着了,裴靖东戴上蓝牙耳机后说着:“你给我讲下这个故事吧。”

  “神经啊,你多大了,还要听故事。”

  “我有用的,你讲一下吧。”

  “有用,一个故事有什么用,有用你不会去看书吗?”

  “书里的不好看,你讲给我听…”

  一切都是月亮惹的祸,郝贝还真拒绝不了他的要求。甚至因为他声音中的示弱,而捂着话筒跟小瑜待着:“小瑜你带妹妹乖乖的睡觉,妈妈有事给爸爸说。”

  说罢,便走到阳台处开始讲睡前故事。“爱丽丝是个…”

  故事是依据郝贝的记忆而用口语的方式讲出来的,并不太生动,因为郝贝讲的太简单太没感情了,但裴靖东却是听得很是用心。听完后问郝贝:“你觉得红王后是坏人吗?白王后是好人吗?”

  郝贝摇头总结道:“不是这样的, 好坏人都是相对的,相对于红王后来说,白王后是好人,但是…”

  “如果说红王后是真小人,那么白王后就是伪君子,可是有时候,我们还是不得不帮助伪君子,是这个意思吗?”

  郝贝怔了下,答:“对啊,你都知道还问我干嘛?”

  裴靖东摇头苦笑,他不知道,也不想知道的,但是听完那个故事,总算是明白了…

  “好了,我到了,你早点睡吧。”裴靖东看着近在眼前的医院大楼,挂上了电话,这一晚上就守在父亲裴红军的病前,没有合过眼。

  同样没合眼的还有方家大院里的一帮人们。主人不休息,佣人就别想休息,这几天都是这样,夜颠倒,分不清白天黑夜的。每个人都叫苦连天,却没有人敢生出二心来,实在是前几天对小王姑娘的惩罚太过残忍了。小王姑娘当天就死了,被残至死,死后王妈连尸体都未曾见到,气得直接从方家的别墅跳了下去,结果呢…呵呵,被方桦一抬手,足了蟒蛇的口腹之

  书房内,几个孙子都在,方公道双眼都熬的通红,怒气腾腾的一个个的扫过。

  “你们都是干什么吃的,连怡澜病重这样的消息都瞒着我。”方怡澜被查出肺癌晚期,癌细胞已经扩散,已经错过进行干细胞移植细胞重生再造手术的良机。

  方桦、方葵、方槐都面有惭愧的低下了头。

  “你,桦儿,你是不是以为我真就能让你一二再再二三的这么下去吗?还是以为你真的坐稳了方家家主的位置?没有你,我方家照样有人接班。”

  方桦苦笑,摊手:“爷爷,你要真这样,还不如一毙了我的好。”

  这么说,也是这么做的,从间拿了出来,直接挂上档就往桌上一放,手微微的一顿…

  方公道轻眯着眼,却在这时方葵上前一步,拿过了支,对准了方桦。

  “爷爷,我根本不知道姑的事情,是他让医生不要说的,不然也不会这样…”扳机只要一扣就子弹就会穿方桦。

  却在这时,四名暗卫倏地从书房的角落里蜂拥而出在,每个人手中都有一把黑亮的手,对准的正是房间里的方桦和方葵。

  方公道神色一凛,和善的笑了笑,问方桦:“桦儿,方家家规,你忘记了吗?”进入主宅者,不能携带支。

  方桦扫了一眼四名暗卫,没理会方公道的话,而是对方葵说:“老四,你倒是开试试…”方葵轻眯了眼对上方桦的眼晴,而后扣响了板机。就在这一瞬间,四名暗卫中的两名已经站在了方公道的身前。这就是人盾牌。

  咣咣咣咣咣——五发子弹,全是空的。方葵一愣,方桦失笑。“我是方家家主,怎么会不顾方家家规带器械入内宅,这是空包弹,爷爷要惩罚我,不需要真实弹,空便可,爷爷您的一空弹,孙儿回去就自个儿吃子,让爷爷解气。”

  书房的门砰的一声被人给推开,两扇门开开合合了几下才半开着。

  方怡澜拄着拐杖,站在半开的门之间,明显就苍老了许多,轻咳一嗓子,定定看着屋内的一切。两名暗卫护着方公道走到方怡澜跟前,方公道伸手扶着方怡澜:“怎么过来了,有事让人通知我,我过去。”

  方怡澜抓住方公道的手,喃喃着:“二哥,不怪桦儿,是我不让他告诉你的,是我不想活了,我的病检查出来跟苏三哥差不多的时间,那个时候,我没让桦儿告诉你,就是想做一个跟苏三哥一样的选择。”

  “你说什么?你再说一次!”方公道咬牙切齿的怒吼着。

  方怡澜哈哈大笑起来“我都快死了,有什么不敢说的,我的确是在苏三哥检查出来之后便得知自己得了这种病,这有什么,这是报应,是报应啊,我得了跟苏三哥一样的病,你想着苏三哥向你妥协,最后他选择了死,我的选择和他的一样…”

  “你…”方公道还未说完。

  方怡澜便继续说着,似乎真的不惧生死,不管不顾,就这么一股脑的把想说的话全说完的意思。“你不知道我有多后悔自己太懦弱,如果当年被你糟蹋了之后,我逃出来找的是苏三哥,会不会一切会不一样,会不会…”

  啪——方公道一扬手,一巴掌在方怡澜的脸上地,打出五指印来。

  “带姑下去,看在佛堂里,没我的命令,不许出来。”“是!”两名暗卫扶着方怡澜就下去了。

  方公道转过头来,看着方桦丢了一句:“死罪可免活罪难逃,自己去找老周领刑去。”说罢,又看了一眼方葵道:“还有你,老四一起去领罚。”“老三跟我去医院。”这是说的方槐。

  方槐临去前,重重的看一眼方桦,暗自摇头。

  方桦和方葵前后脚的走进祠堂。一小时后出来的时候,嘴角都有血渍出。方葵的处境,明显就比方桦要好很多,出了方家大宅,来接方桦的是千山,接方葵的却是柳晚霞。

  司机开车,柳晚霞在后面给方葵清理伤口,边清理边问疼不疼,很是疼爱方葵的样子。方葵在车里就骂起方桦来了:“他妈的,被方桦这货了一把。”柳晚霞耐心的听着他说,最后还劝他:“小葵啊,你这太心急也不是个事儿,就算没有方桦,上面还有一个方槐呢,你以为你真的能走到上面去?”方葵的手握住柳晚霞的手,十分卑微的说着:“就算知道不可能,我也会努力的去争取,因为我不想让你再受苦。”柳晚霞倚在方葵的怀里,很受感动,但却并不会盲目的相信方葵…

  …

  郝贝这两天就一直想不明白一件事,莫晓姐为什么生她的气。

  苏莫晓这两天见到她都是黑着一张脸的。

  郝贝又去过一次苏家,还重新看了下那颗梅花树,居然一股酒味,那酒的味道居然不是白酒,是黄酒。她记得苏老爷子最喜欢喝的就是黄酒了。

  另一边,方公道的人马根本就找不到苏老爷子,只能是着秦立国贡献诚意。

  这天,郝贝从苏家回来的时候,秦立国就招手,让郝贝坐下来,有话说。

  “看你这两天不开心的样子,是发生什么事了吗?”秦立国问。

  郝贝点点头,实际上,她都要烦死的了。

  就说苏莫晓跟她生气的事情,她不知道自己哪里就得罪苏莫晓了。

  秦立国听着扯到苏家这上面了,也就问了起来。“可以是因为莫扬那天来家里的事情吧…”

  郝贝也是这样想,可是这个根本就不是理由好吗?而且莫晓姐不是这么小气的人,郝贝就跟秦立国说了自己做的那个梦…很吓人,而且她有去分析过这种梦意味着什么。

  秦立国嘴角,说她想太多了,你当你的梦是能预知未来的啊?

  郝贝不服气,就把自己的猜测说了出来,现在不是春天,而且就算是春天,也不需要给梅花树翻土啊,梅花树下却是有新土,而且…“我在想,是不是苏爷爷出事了,可为什么呢?”郝贝自问着。

  秦立国拿出手机,摁了挂断键,到这儿就可以了。这才看向郝贝说:“这几天你不要出去,也不要去找苏莫晓。”

  “为什么?”郝贝问。

  秦立国了下郝贝的脑袋,提醒着她:“你忘记你监控的那些电脑的事情了,最近得到消息,那边可能有所动作,你盯紧了…”这给郝贝派了个活,就把郝贝给困家里了。

  秦立国也不是说假的,方公道那边最近是真的有动作,而郝贝所监控的十几台电脑,就是方公道的后防技术队。狗急跳墙这句话,用在方公道的身上再恰当不过了。不知道方怡澜癌症晚期无法治的事情是怎么出去?那些原本方家医院里预约手术的事情,都被退回去了。对方是这样说的,宁愿付违约金也不要去做这个丧尽天良的事情了。而这背后说的便是苏老爷子那儿有续命良方,不需要手术,便可以做到的。同时袁家老爷子也曾透过给小孙子袁嘉邈续过命这么一说。

  虽然每个人都惧怕死亡,有一个可以不死的方法的时候,那怕是丧尽天良,也愿意去尝试。但是,如果有个选择题,还有另一种可以更简便的方法,尽管迷信,尽管不可思议,但因为有袁嘉邈的背书,可信度睡在然就高了起来。方家的医疗业务,就在这几天之间,呈现瘫痪的趋势。媒体争相报道,说的都是袁嘉邈的事情,可算是把袁嘉邈炒火了一把的。

  一个人说的谎言是假的,十个人一起说的谎言会让人们半信半疑惑,那么二十个三十个,成千上百的人们开始说的那就就慢慢变成了真相。就连方公道自己也在想,会不会是真的?却在这时候,从秦立国这儿得知郝贝的怀疑。

  方公道如梦初醒,让人给秦立国发了一张照片。就如秦立国说的那样,郝贝从电脑里监控出对方发送的这张图片…这得来的太容易了,很多张照片,按着年份排列着在一个隐藏的文件夹里的。

  郝贝拷贝到这些照片的时候,心底也疑惑起来了,这么没有设防,这么简单,是真的吗?但这些照片,却是真的,没有修过的照片,全是两个女人的照片。就如方桦看到的那张一样,丁柔和商媛的合照,他们亲密的像母女一样的抱在一起,在一艘看不到航号的白色游轮之上。手指在键盘上动了动,改了几项参数,拿起手机打了一个电话过去。

  “吴哲,你能帮我一个忙吗?”

  吴哲那边本来就心水郝贝的技术,现在帮郝贝忙,肯定是愿意的,就让郝贝把东西传给他。郝贝传的是一个压缩的文件夹,看着屏幕上发送成功的字样,眼晴瞪着电脑…没有反应,然后手机便响了起来。

  “嫂子,你什么意思啊,我好心的帮你忙,你却给我下毒…”郝贝如遭雷击般的怔在当场,问吴哲说:“你能看出来有植入吗?”

  吴哲说当然,虽然很有技巧,但他还是看出来了,如果换了一般人可能看不出来。郝贝便又问了一句:“那你觉得在什么情况下,这样的东西能植入你们单位的电脑里。”吴哲捂了听筒走远一点才问郝贝到底是什么意思啊,难道要侵入他们单位的系统里。

  “不是,你就回答我这个问题。”

  吴哲想了想,什么办法,除非当事人的自己放水给郝贝。

  郝贝挂上电话时,全身都在发冷,放水,这是有人故意放水给她的!虽然自认为她做的隐秘,但这世界上也不乏吴哲这样的技术天才,还有…眼底涌上抹不可思议的惊喜,如果是的话…那这些照片的可信度便高了一些的,但她要怎么样才能知道是不是对方呢?

  秦立国得到了一张很清晰的经过几次修改的丁柔与商媛的合照时,方公道的人马也把苏家围了个水不通。

  之后秦立国便让苏莫晓把历年来的一份资料全都重新修改打一遍,说是明天开会要用的。下班的时候还过来看了一眼,问进度如何?苏莫晓工作一向认真,表示就算是熬夜也会把这些给打完的。秦立国这也就放心了,他能做的也只有如此了。不曾想,有时候你越怕的事情,就越会发生。

  就如秦立国不想让苏莫晓回家,苏莫晓还偏偏就回家了,是宁馨把苏莫晓的工作给揽下了。姚修远来京都,就在大院外围堵宁馨呢,宁馨不敢下班,所以接了苏莫晓的工作,让苏莫晓回家。

  深夜,苏家的大门被人从外面拨开,几十号黑衣人,连脸都没蒙,失望着榔头就冲那颗梅花树去了。屋内,连同莫扬在内,都中了香,对院内的动静闻所未闻,只有以为不在家的苏莫晓听到了动静。

  “你们在做什么?”苏莫晓一声惊问,扰了正在梅花树下动工的众人。

  为首的方公道笑眯眯的看着苏莫晓说:“晓晓啊,别紧张,我就是想看看你家树下藏了什么宝物…”

  “你们住手,住手,不许挖!”苏莫晓嘶吼了起来。

  “来,晓丫头,你告诉方爷爷,是不是你爷爷就埋在这下面啊,我可是听郝贝那丫头说,这树下都是新土,还有黄酒倒在土上,你们这是做什么呢?”方公道哄着苏莫晓。

  苏莫晓真接就掏出自己的配对准了方公道,眼前的方公道哈哈的大笑了起来,一伸手就从脸上揭下了一层人皮面具,出一张十分张扬的又熟悉的脸来,对着苏莫晓说:“想开吗?打在这儿,你们想动我爷爷,还早着呢!”

  居然是方桦!苏莫晓的手扣动扳机,对着方桦的脑袋,就想穿,但却被随后而来的莫扬给扣住了手腕,劝着:“姐,不要,你打死他,只会脏了你的手,脏了你的这身军装!”

  “苏莫扬,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他们在挖的可是…”

  却在这时,真正的方公道拿下头顶的帽子,笑呵呵的说:“挖,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原来,他就隐在这群挖土的黑衣人中间的。

  ---题外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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